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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她执扭地不愿跟心中的动容妥协,语毕便戴上面罩,待裁判一声令下,就执起竹刀往他攻击,而且剑势比之前都还要凌厉,像是在反抗著什么。

  双方你来我往的竞赛,三分钟即见分晓。果然就如南敬霆与欧阳父所言,仅仅三分钟,南敬霆的成绩就已经远远凌驾於乐乐之上。

  “够了,乐乐。”见她的脚步与气息都开始凌乱,南敬霆出声制止。

  “还没!”她冲上前,在他左腹下了一击。

  “乐乐犯规,打击无效!”裁判道。

  这一击,他来不及化解,腹部重重吃了一刀。

  她心头一提,拆掉头上的面罩,看他没有倒地,似乎没伤及要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客气地吼道:“你在干什么?看不起我,又想放水吗!”

  “我不想伤你,够了!”他也摘下面罩低斥。

  虽然答应拿出实力与她对打,但他打击的力道仍是有所拿捏,因为刚才对她那十几下的连击,即使都准确无误敲在护具上,对肌肤的冲击仍是有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不想多伤她一下。

  “不必对我假惺惺!看我出丑、看我挫败、看我垂头丧气,不就是你最喜欢的娱乐吗?继续!”她咬牙愤道,又拿刀朝他猛劈。

  “乐乐,你太粗暴了。”裁判发出警告。“剑道是心对心、体对体搏斗的武术运动,剑技不过是一种培养透视对方心理、采取因应对策的手段,因此更须要互相尊重。”

  “胜负已经分出来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对於她因气愤而开始胡乱出刀的攻击,南敬霆只能选择闪避。

  “还没结束!你还手呀,不要光躲!”

  “乐乐,犯规!”裁判又道。

  “你这样会伤了自己,停下来!”

  “你的可恶早就伤过我了!”

  “乐乐,又犯规!”

  “乐乐……”

  “什么都不说就离开,这算什么?我既然是个你可以随手捡、随手丢的玩具,还回来找我做什么?”

  “犯规,住手!”

  她根本不管裁判的制止了。

  “我从没把你视为玩具!”

  “你没这样想,却这样做了!”

  啪——

  杂乱无章的乱砍,在这一次南敬霆不避不闪地接受痛击后,终於停了下来。就见他的左耳开始淌血,鲜红的血晕满了整只耳朵,血珠不断滴在肩上。

  乐乐愕然抽气,愤然低咆:“你为什么不闪开!”

  “因为你不服气的是我,而不是比赛的分数。”

  “你……”

  乐乐紧咬的下唇几乎泛出血丝。

  “我讨厌你——”她泄愤似的砸下竹刀、丢开护具,往风雨交加的屋外跑去。

  “乐乐!”南敬霆匆匆卸下身上的护具,不顾自己的伤势跟著追出去。

  欧阳父叹了口气,既是欣慰也慨然。这场变调的“决斗”下来,南敬霆处处让步,看得出这孩子对乐乐的重视与小心翼翼,把女儿托付给他,他可以放心了。

  只不过,这对小俩口,似乎还有尚待解决的难题……

  乐乐才出了家门口,跑到大雨冲刷的路上,全身就瞬间淋得湿透。

  她站在雨中哭,大声哭了,哭声淹没在风雨中。

  她不服气,没错。

  因为她突然悲惨地发现,她早就不知不觉以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的心情,喜欢著南敬霆;而他,却是以喜欢玩具的心情,喜欢她。所以无论他娶不娶她,她都奸难过,这之间的差别,谁是输家,早巳一清二楚……

  乓乓乓——匡匡——砰砰砰砰——

  巨大的噪音从右方传来,乐乐抬头就著微弱的路灯一看,隐隐约约看得出与地面撞击、制造出巨大噪音的东西,是一大块不知谁家被掀起的铁皮屋顶。

  铁皮屋顶?!

  她瞠大眼,小脸倏地刷白,吓得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著自己即将被朝她疾速滚来、离她好近好近的铁皮击中——

  下一秒钟,她感觉一个强劲的力道朝她身上扑来,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发现自己滚到路边,避开了那块致命的铁皮。

  劫后余生的她,惊悸犹存地看著撞上电线杆而在她脚边停下的铁皮,也发现某只身躯一半被压在铁皮边缘下的动物。她的呼吸和心跳,顿时因那双隐泛绿色幽芒的狼眸几乎停滞……

  “南……南敬霆?是你吗?”她惊骇地爬到它身旁,用尽全身力气搬起沉重的铁皮,想救出困在铁皮下的狼。“你能动吗?快点爬出来,快……”

  半眯著绿眸的狼依言移动四肢,努力爬出铁皮,像是舍不得她撑太久。

  它身上“穿”著人类的衣物和剑道服,剑道服已经被铁皮刷过的力量撕扯得残破不堪,兽足还套在长裤里,如果没有身上那些碍事的衣物,就能矫捷避开铁皮。

  他来不及脱掉那些衣服,是为了救她……

  “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伤在哪里?”

  她跪在水流强劲的地上,扶著狼首偎在她大腿上,担心地看著它痛苦的眼。下一瞬间狼躯变成了人形,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的变异。

  南敬霆以手臂撑坐起身,就算右腿又传来一阵剧痛,他也坚持将她纳入怀中,感受她在他怀中的真实感。

  “对不起。”他低哑的语气恳切,浓浓的自责像是痛恨自己没能好好保护她,让她这么狼狈、这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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