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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可是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

  伍白梅差点绊到自己的脚。

  他说啥?

  她瞠大眼,觉得自己耳背听错了。

  “很少这样的,或者该说以前从没有人让我这么觉得,我很喜欢你,把你当成我的家人。而这是我的庆功宴——我比较喜欢称它为Patty,我应该随兴快乐地玩的场合,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够玩得开心,而不是只有我在玩,你了解吗?”

  伍白梅的动作有几秒钟像机械人般可笑,许久,她才回过神。

  啊,她太大惊小怪了!她暗怪自己地想。

  他所说的是家人般的喜欢,她却胡思乱想,脸红耳热,真是有够丢脸。伍白梅低着头暗骂自己,没有察觉她的舞伴脸上其实也有些臊红。

  冷静下来想,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有些感动。

  那一瞬间她也察觉自己虽然热心于工作,却少了最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心。

  徐安扬都坦然而真诚地把她当成家人了,回顾相处这三个月来,确实也是如此,她与他同桌吃饭,他总是等她忙完了再一起用餐;他会开心地与她分享他一切的发明与异想天开,分享他发现的趣事趣闻;坦白地向她撒娇要赖,却也嘴甜地夸她能干且手艺一流……

  可是她到上一刻为止,一直都将这些当成“工作”。

  满嘴热爱“工作”,可是结果“工作”对她而言依然是“工作”,没有别的了。

  管家是什么?不是只有管事和打扫而已,“家”也包括了人,包括了心,包括了情感与依赖,而她对自己专业自豪了这么久,自以为能力卓绝,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这层含意。

  伍白梅有些动容,心口有些酸,却也暖暖的,感动又惭愧。

  这个她一直都觉得任性又爱要无赖的家伙,竟然不知不觉点醒了她这么重要的道理,甚至让她看清自己的肤浅。

  伍白梅终于露出微笑,脸上寒霜尽融。

  “谢谢你。”她真心地说。

  从她担任他的管家以来,这大概是她对他最正面的回应了,之前不是嫌他专门拿些无聊的琐事烦她、防碍她工作,就是说他比三岁小孩还番,徐安扬不禁腼腆地低下头,颊边梨涡又浅浅浮现。

  伍白梅看着他,一阵忍俊不住,心里却有些骚动让她脸颊微微发烫。

  不是她发花痴,而是这家伙一笑起来就可爱的让人想咬一口,明明他五官就不属于可爱或女性化的,也许就因为这样,对比起来更鲜明,他不笑时完美的五宫显得有些冷酷;其实伍白梅对徐安扬的“酷”是陌生的,但对其他人可不,因为徐安扬独独舍不得对伍白梅板起脸孔或戴上面具。

  他一笑起来,颊边梨涡和微微眯起来的眼……许许多多伍白梅还没研究出来的细节,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一如他总是能装出让人罪恶感横生的无辜表情那般的神奇改变。

  这回徐安扬耳根和颊边甚至泛起淡淡的红,不光是她,几个老远就一直盯着他的女宾一个个忍不住尖叫了,她还听到旁边那位太太的惊呼声呢。

  别再看他了!伍白梅命令自己,怕再看下去,她也要跟其他人一样想要恶虎扑羊了!

  舞跳到一半,徐安扬忽然带着她开始滑步,旋转,一圈又一圈,直到他们离原来的位置越来越远。

  “做什么?”就算没学过社交舞,伍白梅也觉得他的动作不寻常,大家跳的是慢舞,又不是华尔滋。

  徐安扬一边朝大厅的方向张望,那儿方才起了一阵骚动,似乎有个相当重要的人物现在才到场,人群围了一圈又一圈,远远的还能听到客套恭维的马屁声此起彼落。

  “有没有玩过躲猫猫?”他忽然问,颊边梨涡又浮现。

  虽然对他的问题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伍白梅仍是老实回道:“没有。”她小时候从不玩那种游戏,觉得太幼稚了。

  徐安扬怪异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带着她在舞池中旋转,并抬头望向大厅的方向。

  “你没有童年吗?”他这话纯粹是开玩笑,却惹来伍白梅一阵白眼。

  他们所在的偏厅设在大厅左翼,这座大宅的奢华与占地广阔,从大厅就可以窥见一二,隔开大厅与偏厅的这面墙就有三道尖顶拱门,每道门宽至少两公尺,平常只会开一扇门做为出入,当有像今天这样的场合时,三道门便会大开,偏厅与大厅的空间几乎可以毫无保留地相连接。

  大门口的骚动逐渐往偏厅这儿接近,徐安扬带着她越转越远,直到他们站在窗边,他悄悄地打开连结穿廊的侧门,拉着伍白梅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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