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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不是。”Lin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她的老板其实很善良,但又不是那么善良。“在公事上他赏罚分明,对员工不会太严苛,所以他是个好老板,但并不是个‘大好人’,因为他从来不关心别人死活,更不会为别人费心思。”

  简单来讲,非关情感的事物上,他很善良:而关乎情感时,他爱的人就只有他自己。

  可是现在Lin就不敢讲,也许老板爱的不只他自己……

  所以好友的意思是?王雪葳的心又是一阵令她气恼的悸动,在知道自己也许对黑恕原而言是特别的存在时,她竟然无法完全的无动于衷,于是她抗拒着不愿那么快下定论。

  Lin喝光可乐,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把心里的话讲出来。

  这几年,雪葳对周遭人的付出根本视而不见,她眼中所看到的只有那个劈腿男,即便那个废物男其实没为她做过什么,但只要是一点小小的、根本微不足道的举动,雪葳也会开心上半天,在她这个室友耳边讲半天。

  “老板他……对你很特别。”她言尽于此,还是不要讲太多吧。

  黑恕原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两年来只有一个人能成为他的待例,而这个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尽对他们而言是“逆鳞”的举动,还能在黑恕原面前活蹦乱跳且变本加厉的挑衅。

  “是这样吗?”王雪葳迷惘了,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对她特别。

  “你要当我胡说八道也行。”

  Lin和黑善真有股默契,如果王雪葳自己没发现,她们就保持沉默,因为她们都认为黑恕原的“另眼相看”太过危险,更糟的是她们完全捉不准黑恕原的心思。

  “你当我乱讲吧,我也不晓得我说什么,大概喝醉了,我还是去睡好了,晚安!”说完,Lin像火烧屁股似地溜回房间。

  喝可乐会醉?

  王雪葳愣愣地看着室友关上的房门,看来她只能自己一个人烦恼这些困惑了。

  祝

  那是足足有成人高的大型花篮,与众多俗气的花圈、花篮一比,无论分量或质感都显得与众不同,仔细一瞧这作品竟是出自旅日的名花道家之手,祝贺词是大书法家叶晖所提,而出钱与名目上的赠花篮者则是黑恕原,那盆花就摆在公立文化展览馆人来人往的大门口,不消说这三大名家加持的光环立刻让王雪葳的名字再次被炒翻天,连与艺文界无关的媒体都来插一脚。

  只是王雪葳瞪着花篮上黑恕原的名字,脸却黑了大半。

  王雪葳第一次的个展,和东京参展的时间相隔不到半年,是在她大一的寒假。

  那次个展王雪葳本来回绝了黑恕原提供艺廊展出的邀请,但是展出时谁也不会忽略那显然是大手笔的祝贺花篮,上头一口气提了两位艺文界大师和黑恕原的名字,就像是纯金又镶钻的超级组合在为她背书。

  恭贺声不绝于耳,王雪葳穿着一袭淡紫色小洋装,在一群又一群冲着她背后多位名家而来的各界名流之间,连勉强自己露出一个微笑都没了力气。

  她烦闷地想躲起来透气,宁愿不办个展。

  同班的男友不知为什么和她生闷气,他的缺席让她的心情雪上加霜。

  “小女孩,恭喜你。”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响起,王雪葳抬起已经有些惨白的小脸,厌恶地看着来人。

  她倔强地冷讽道:“托你的福,有什么好恭喜的。”

  “她就是你所说的新人啊?”黑恕原身边的女伴娇声道,“看起来好年轻啊!果然是个小才女。”

  标榜也是艺大毕业、艳光四射的名模特儿和黑恕原果然是现场最出色而受人注目的一对,于是现场所有人,包括没事跑来插一脚的娱乐报记者也像跑百米竞速般围了过来。

  王雪葳不明白黑恕原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他装模作样的牵起她的手,左边是他的名模女伴,右边是像随时要倒下的王雪葳,让媒体记者、让参观画展的各界人士团团包围。

  马戏团?嘉年华会?对着镁光灯开始有些昏眩的王雪葳脑海里只闪过这些名词,原本紧绷着的嘴角显露一抹嘲讽的笑。

  先是花篮,再来是名模,接下来还会出现什么?

  接着,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她像断了牵引线的傀儡,也像突然没了支撑的布娃娃,失去了意识,最后的记忆是第一时间抱住她的强壮臂膀,与一双情绪复杂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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