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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么?”她拧眉,没去废话问他怎会出现在这里。公共场合,谁都能在这里来去自如,这种问题太多余也没必要。

  不把她不友善的质问放在心上,黑恕原的神态仍旧傲慢不可一世,他以一种和笨小孩对话般的忍耐口吻道:“可以的话我并不想多管闲事,但要是你醉得一塌胡涂地从我的店里被抬出去,你的恩师、我的长辈,头一个要兴师问罪的对象就是我了。”

  原来如此,这里是他的地盘,难怪台上的DJ一见他从包厢里走出来,摆明了有话要和她谈的模样,立刻就把狂野嘶吼的重金属摇滚乐换成不会打扰对谈的爵士蓝调,原本吵得让人头疼的分贝瞬间降了不少。

  本想骂他太多事,但他都这么说了,又一脸他也是千般不愿,百般不想的表情,王雪葳只能吞下牢骚,气闷在心里。

  “我不会蠢到连自己喝醉了都不知道。”她只能不甘示弱地道。

  “但愿是如此。”他话语中的轻蔑与质疑再明显不过。

  他以为他是谁?王雪葳愤怒极了,一旁的学长姐因为在酒会上都见过黑恕原,似乎认定他对她已经熟悉到可以插手管她的私事,连前一刻还在她耳边废话不停的学长也静得像变成了哑巴,只是看着她和黑恕原之间剑拔弩张、波涛汹涌的诡异气氛。

  王雪葳不知道那是因为除了她以外,没有人面对黑恕原能不被他的气势压得大气不敢喘一口的,尤其是在他显然不知为了什么,微愠却隐忍不发作的时候。

  “很晚了,你该回饭店了。”黑恕原看了下表。

  本来就讨厌他不可一世的王雪葳更加想反抗他的专制,“东京不是只有你能开PUB,我用不着在这里听你发号施令!”说着她就拿起皮包打算走人。

  黑恕原却抓住她的手腕,她抵抗,却收不回自己的手,一拉一扯间他显得气定神闲,她却极为狼狈。

  他是PUB的老板,两人这般拉扯虽然引来整间PUB所有人的侧目,却没人准备叫警察,加上两人用的是异国的语言,更加没人会站出来管闲事了。

  “你有两个选择,”黑恕原一副肯让她有选择已经是他大发慈悲的模样。“一是我扛着你回饭店,二是你自己走,我开车送你回去。”没有第三个选择,没得商量!

  他是哪根葱?是她的谁?管得会不会太多了?如果不是教养太好,王雪葳真想破口大骂,酒杯被他抢过去,要不然她一定抓起来往他身上泼。

  黑恕原作势真要扛她。

  “走就走!”她气呼呼地吼道,对不得不屈服于这个市侩又可恶的男人感到万分懊恼与愤怒。

  两年前的夏天,东京的深夜,他们初次见面还不到二十四小时,王雪葳臭着一张脸让黑恕原送回饭店,一路上两人都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第三章

  多亏黑恕原再次“鸡婆”,失踪整整三天的王雪葳才回到住处。

  王雪葳讶异黑恕原肯花心思为他身边的人解决烦恼,她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冷血、花心、市侩,压根没想过他会因为黑善真及Lin的担心而出面找回她,两年前初见面的那一夜,她当他不过是不想对黑善真难以交代。

  这也说明了对其他人而言,黑恕原是个令他们觉得放心可靠的人物,她不知道他这种让人“放心”的特质算不算她的灾难,因为仔细想想,黑恕原之所以能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就是因为他对她够蛮横也够霸道。

  “你不会还怪我骂那个王八……我是说……那家伙是畜生吧?”回到租赁的小公寓,Lin这么和王雪葳说。“你不在的这三天,表姐把我骂惨了,怪我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不会安慰人嘛!骂人是不懂节制的,所以你──”

  “我不生气。”王雪葳打断好友的自责。

  “真的?”

  “真的。”王雪葳笑着回应好友,像是已经完全摆脱失恋的阴影。

  坚强并不困难,王雪葳对自己这么说,在礼拜一重新回学校上课。

  对八卦一向没什么兴趣的同学只以为她请三天病假,还一脸关心地问她身体好多了吗?王雪葳都轻松地笑着应付过去了。

  然而,就算她不去理会另一群热中八卦、好奇心过头的同学们的眼光,仍然感觉背后的视线与窃窃私语不太寻常,至少与上礼拜那种多余的同情与刺探不同,如今刺探仍是有的,只是同情变成了暧昧与猜臆。

  她不笨,仔细一想大概也知道这样的转变是为哪桩。

  黑恕原从来不屑遮遮掩掩的行为,他上礼拜等于是光明正大地把她从学校架走的,虽然那时还留在学校里的人不多,但并不代表他们在画室里的一切就能成为秘密。

  同学猜归猜,好奇归好奇,倒不会有太多的冒犯行为,毕竟都是大学生了,幼稚的刺探行为对这年纪来说太无聊了。

  这几天她食欲不振,中午也没什么胃口,上完最后一堂课,王雪葳脸色已经比画纸还白,然而习惯了她那种病恹恹的模样,同学们也不觉得有异。

  好累……想到还得等公车,她更加觉得从美术系大楼到校内公车站牌的这条路长得令人厌烦,曾经想过要骑机车上学,但她懒得去考驾照,以前觉得骑不骑车都无所谓,反正有“专属的司机”会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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