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靳絜 > 爱情无边界 >
十五


  “是吗?”他提高了音量。“萧邦和乔治.桑乘船航海。迷人的月色,温柔的夜风和船夫轻轻哼唱的民歌,给了音乐家灵感。这曲子里于是就有了粼粼波光,有了诗意盎然的月夜,有了情人之间诉说不完的喁喁私语。”他停了停。“你可是有什么特别的感触?”

  她站了起来,缓缓离开汪颖的房间。

  “你的琴弹得很好,对这首夜曲的了解也很深刻。”说这话时,她的背影已快消失在他眼前。

  他也不想在妹妹房间里和她算帐,这就跟着她进了她在汪家的房间。

  他把门关上。

  她似不介意,还朝他一笑。

  “我觉得很奇怪,你怎么会是个商人呢?你有很敏锐的感受能力,应该是个艺术家才对。”

  “你看不起商人?所以宁愿陪学者去听音乐会也不愿跟商人去看电影?”他说得不疾不徐,整个人看上去甚至有些疲态。

  “我有这么说过吗?”她歪着头。这动作教他在心里一笑,他很喜欢她这副模样。

  “没有,对不对?职业是没有贵贱雅俗之分的。我倒是想知道,你喜欢自己现在的工作吗?”

  “当初我想念文学,不过我爸不同意,他要我学企管;我妈呢,认为我有成为钢琴家的天赋异禀,要我专攻音乐。”他叹笑着说。

  “结果?”

  “结果我读理工。”

  “你的可塑性还真高,学什么对你而言好像都不是难事。”

  “是吗?你的可塑性也不低呀。”

  她闻言一怔,立刻又压下心虚的感觉。

  “你想说什么?”

  “你懂我想表达的意思,何必问呢?”他又叹,重重地。“你跟国森去听音乐会这件事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对你,对他,对我。”

  “对我而言,意义很普通;对他有什么意义我不知道,你可以去问他嘛。”

  他强迫自己耐住性子。

  “对我呢?”

  “问你自己呀。”

  “唐净非!”他再维持不了风度了,若不是怕气跑她,他根本不想像刚才那样跟她说话。可是在大吼她的名字之后,他发现自己竟无话可说。

  她还是那样神闲气定地望着他。那模样教他气馁十分。对,她一直是站得住脚的,因为她告诉过他,她不能、也不会爱上像他这样的男人。她是自由──所以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净非──”他投降,上前抱住她。“告诉我,他吻过你吗?”轻托起她的脸,他问得温柔,眼底漾的是浓浓的爱意。

  “没有。”

  “所以我和他,对你有着不同的意义,对吗?”

  “他不像你那么霸道。”

  他捏住她的下巴,报复性地使了些力。“如果有那么一回,他也霸道了,你会拒绝吗?”

  问倒她了,这个问题她没想过。她确信自己和冯国森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这是假设性问题,我拒绝回答。”

  捏住她下巴的手更用力了。

  “希望我吻你吗?现在。”他缓缓俯首,双唇在距离她的两吋远之处,吐着诱惑。

  她没给回答。只是,那没有表情的表情依然是一种诱惑,对他。

  他深深地吻上那两片唇。

  “你还是没拒绝我。”

  一解多时的渴望之后,他说得自信,也不在意她随后那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

  “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他还在不舍的当儿,房门被推开了。映入两人眼帘的是冯国琳怒不可抑的面孔。

  “汪洋,你果然在这里!”她接着就瞪向唐净非:“你──你真厚脸皮!竟敢明目张胆地把汪洋留在自己的房里,还……还……”

  汪洋这才上前按下她高指着唐净非的那只手。“你在胡说什么?注意你的言行举止,这里不是你家!”

  “你……你帮她讲话?还……骂我?”忿怒的双眼在瞬间盈满泪花,汪洋把唐净非挡在身后的模样看得她忿上加忿。

  “我没骂你,只是提醒你,身为一个名门闺秀该有的风度与修养。你说你看起来像不像个泼妇?不分青红皂白就在这里乱发脾气。我在这里跟净非谈点事情,碍着你了吗?”

  “哼,谈事情?”她被训得有点心虚。“什么事情那么大不了?不搂搂抱抱的就不能说了吗?谈事情?我看你们是在谈情说爱吧!”

  汪洋真的生气了:“就算是吧,碍着你了吗?”

  “你……你承认了?”冯国琳先是退了两步,接着便发疯似的冲了上前,她推开汪洋,狠狠地给了唐净非一巴掌。唐净非被煽倒在一旁,一手抚着热辣辣的脸颊,表情却没有不悦。

  “干什么呀你!”汪洋拉着冯国琳出了房门,回头不安地揪了唐净非一眼,意思是他要先摆平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

  唐净非洗了把脸,走上阳台,汪家的每个房间都有一个阳台。她在不久后看见汪洋和冯国琳在楼下的花园里一阵拉扯,主人意在送客,客人却死缠着主人不放,更有甚者,还数度主动抱住一脸不耐烦的主人。

  客人终于还是离开了汪宅,驾着红色跑车离去。

  “叩叩。”

  “我没事,你走吧。”

  她一听就知道来人是汪洋,不开门,她沉沉地请他走开。

  “让我进去,我要向你解释。”

  “没必要,我不会把那一巴掌的事放在心上,我受过她的气,早就习惯了。”

  冷静的声音终于使他放弃安慰她的念头,他悄然下楼。

  闲气,唐净非对自己一笑。妈妈必然也受过类似的闲气吧?她必然也吞下了这些闲气。

  下意识地,唐净非从领口里掏出项练坠子,摸了摸那只心型坠子,她把盖子打开,一朵紫萝兰映入了眼帘。

  巴黎几乎可算是丁禹的第二故乡了。她的童年是在这里度过的。祖父长年旅居法国,未免孤单寂寞,于是,她在六岁时被接了过来,和奶妈及奶妈的儿子一起。承欢祖父膝下,她受的是欧式教育,十四岁那年才随祖父返国定居。二度赴法,她又住了三年。那次她是与新婚夫婿汪兴文去度蜜月,汪兴文随即在丁氏企业的法国分公司担任总裁。丁禹在法国生下汪洋。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