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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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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凝重了自己的脸色,冷凛的、一字一字的铿铿强调:“黎水仙不是你该怀抱的对象!经过刚刚二十分钟的沟通,黎小姐也同意了我的看法。她同意退出你的生命,转而投入我的生命!不信,你问黎小姐,她说过要‘偿还’!” 几双眼睛同时投向她──那让刚刚才整理好自己的水仙,再次产生某种赤裸的感觉,“我的确说过‘偿还’,可是……”她咽了口口水,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你究竟要‘偿还’什么?你和我大哥今天才认识,哪来的偿与还?”庄琛气急败坏的把话题切入中心,就算他不可能相信耳朵所听到的一切,但他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却也足够教他心慌意乱了。 大哥的神情变得严肃且犀锐,以他对他的了解,那代表的正是“严重”与“慎重”,而经历了与大哥二十分钟的晤谈之后,水仙神态上明显的仓皇与畏缩,更是令他百思不解! “你们几个是不是该坐下来好好谈谈?我都被搅糊涂了,你们到底是谁要和谁结婚?”淑姨急于扮演和事佬,可是现在是什么状况连她自己也有点糊涂。 “总不可能是我要和庄琛结婚吧。”庄颐朝淑姨苦涩笑道,然后草率又野蛮的命令庄琛:“没什么好谈的了。庄琛,收起你打算为黎水仙套上的戒指,去另觅一个好对象。至于黎水仙,她属于我,永不永远我不敢说,但至少目前是。” “你说的倒容易!”看出哥哥的存心刁难与事态的严重,庄琛开始气急攻心的指着庄颐的鼻端跳脚。“你只不过是我的哥哥,凭什么垄断我的爱情、我的姻缘?” “就凭这样对你最好!”庄颐镇静的看着已濒临爆发缘的弟弟,眼底掠过一抹哀伤。 “你知道怎样对我才真是好吗?一个美满幸福的家,一个为我所爱也爱我的妻子,一双可爱的小儿女,这才是我认为最好的。”庄琛愤怒的挥舞着双手。 “的确!”庄颐又嘲涩的扬起嘴角。“但我不认为黎水仙会你那双小儿女的最佳母亲人选。” “适不适合也该由我来决定。她会是个好母亲,因为她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女人!”庄琛抗辩的语气,几乎像是一种大声疾呼了! 庄颐用冰冷的目光迎视着弟弟的挑兴,并无情的说:“或许你该到你所属的医院去做一下统计,但统计的可不是她适不适合做人家的好妻子,而是统计究竟有多少男人曾看过她美丽、优雅却水性杨花的臀部上的那个鉴红色胎记。” 庄琛瞪他;淑姨瞪他;连水仙也瞪他。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庄琛在他跟前边踱步边捶着自己的掌心。“那只不过是医院里流传的一个既无聊且无稽的恶意玩笑。” “我没有疯,我只是不希望这么优秀的你,毁在另一个韩雪碧手上,我们家有一个被毁,已经足够了!”他脸上闪过另一抹明显的哀伤,但他仍固执己见。 或许是被庄颐的某种表情触动,庄琛暂停激动的把双手停在他大哥的肩上,悒悒的保证:“我们不能因为一小群人的造谣生事,就无端的替一个人定下罪恶的注脚,这是不公平的。水仙绝对是个洁身自爱的好女人,这点我以人格担保。说正经的,和她交往了将近四年,我还真只踫过她的两个地方,手和唇,你们相信吗?” 庄琛朝水仙眨巴了一下眼睛,露出这半个小时以来第一个幽默的笑容;可是庄颐打定主义不改变自己的执见,也不中止泼庄琛的冷水。 “或许这正是她高竿而你愚蠢的地方!”他掠了眼不知于何时又倚向窗边、一直保持沉默的水仙,继续冷笑挞伐着:“你们相信吗?刚刚我们已经有过一次热烈的法式接吻!我以为如果我是一个正常男人,我们所能进行的,大概不止于此喽!” 庄颐的语气平板而冰冷,他的话完全的冻结了水仙余温的心。她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急于毁灭她?她想反驳、想抗辩,但她依旧只能站在窗边,当个沉、心虚的女人。因为刚刚她真的曾短暂迷惑并反应他,而以她收敛诚实的个性,她绝不会主动承认,但也不会虚伪的否认,因此她能表现的只是沉默。 然而在庄琛的想法里,哥哥的陈述无异于含血喷人!他也不懂,为什么这一向对他的人生只有关心而从没有太多干涉的哥哥,今天会这么的固执己见且冥顽不灵?他气得想揍人,但对方是他的哥哥,且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哥哥,他只能以言语来和他抗争。 “拜托──大哥,我与水仙相识四年,也培养了四年的感情,难道我对了解会及不上今天才认识她的你吗?”叹口气,庄琛语气转趋强硬的说:“我今天带水仙来,可不是要来忍受你的毁谤或侮辱,我们只是礼貌性的来征询你的意见,希望能取得你的祝福,当然,即使你不给我们祝福也无所谓,她和我早已成年,在我爱她、她也爱我的前题下,我们的婚姻谁也无权干涉!” 听起来的确教人感觉神伤,庄颐哪会听不出自己弟弟的话里含意?爱情力量确实伟大的可怕,但他也不是个轻言退却的人,既已下了决心,就不得不赶尽杀绝。 “你或许爱她,可是你认为──她也爱你吗?”沉思了半晌,他才问。 “这已是不争的事实,我们两情相悦,不然她不会同意我的求婚,且赞成来见你!”庄琛一脸他没办法扭曲事实的得意之色。 “是吗?那么我建议你该再求证一次!”他交叠双掌,表情峻酷的说:“因为刚刚我才试问了一次她爱不爱你,她的回答很模棱两可,她说她和你之间,与其说爱不如说彼此是温馨相处与敬重,她还形容你是个随时能提供别人各种口味冰淇淋的温情男人……这意味着什么?她不敢承认爱你?或许你该问她,她爱的究竟是你的温情,或者是你所能提供的冰淇淋?” 直到这一刻,水仙才听出了庄颐话中的含意,原来除了指控她搞七捻三之外,他还把她想象成了个拜金的投机份子,这真是可笑滑稽到家了,她这辈子可从没做过探听别人家有多少恒产的事,就像她这辈子从来也没有让任何一个男人看过她臀上的胎记一样,她自信自己清白的像张白纸,可是今晚,在短短三两个小时里,庄颐轻而易举的将它完全抹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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