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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人生苦短,功名利禄全是过眼云烟,人活着,唯一可期可寄的唯有寻觅一位能够相知相惜的人。而即便人生苦短,相知相惜的人儿也不一定能够长相厮守,但人生这一遭,曾经拥有,总强过一无所有吧!

  因此,她相信只要楚天漠和她同心同德,任何难题都能迎刀而解!如今最大的问题倒是——如何启齿同他说,她其实是个旗人格格?

  硬着头皮,她迎上楚樵那仍暗黝,却跳跃着隐约焰火的眼眸。“天……漠,我得说,我极爱那只‘传媳’的青玉镯,也极愿意帮你照顾年近迟暮的二老,可有一件事我得先告诉你……”

  她娇靥嫣红,眼露星辉,表情显得兴奋……也许该说是紧张吧!

  “什么事?你说吧!”他一步一步,意动情牵的走向她。

  就在他伫足她跟前时,她冲口道:“我已恢复记忆了!”

  “什么时候的事?”楚樵脸上有着明显的错愕,顿时止住了步伐。

  “方才……醒来时。”花绮莫名的心虚且嚅嗫着。

  “你记起什么了?”他淡淡的问,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记起……嗯……我记起我是谁。”她咬着下唇,吞吞吐吐的开口。

  “你是谁?”楚樵的眼神突然变得咄咄逼人。

  “我……我的确是仇英在找的那位……靖王府的落水格格,呃!我是靖王爷的三女儿花绮……呃!还望你别太介意……”

  花绮真的很很希望楚天漠能不在意她是谁,可当她触及他那由惊讶,转瞬间变得冷漠的眸光时,她知道他介意,而且是十二万分的介意!

  第五章

  当花绮坦言她乃靖王府的三格格时,楚樵已决绝断然的放弃了他的想望——那姑且放下灭门血案,与花绮厮守一生的想望。

  唉!前路多舛,行不得也!

  花绮乃皇室权贵,他却是个微不足道的捕役,即便两人之间有汹涌的情意,可门第的差异,仍是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

  何况,他早查出就是皇室中最显贵的人唆使大内高手毁了他楚氏一门的!所以,对于皇室中人,他都是有所怀恨与防备的。

  为此,他不贪朝廷利禄、不求加官进爵,昔年会当上捕役,纯粹是际遇巧合,为的是想替乡梓造福除害,否则,他压根不屑拿朝廷的薪奉、不屑做仇敌的走狗。

  为此,在花绮坦承她就是靖王府的三格格时,楚樵才会瞬间变了脸、铁了心。

  “你当真是靖王府的三格格?”他表情肃穆的问。

  “是,我是。”看见他不善的脸色,花绮莫名心虚的回答。

  证实后,失望与空虚如蚁群般聚集,并开始咬囓着楚樵的心。

  “天漠有眼无珠,之前若多有得罪,请三格格见谅。”现实像狂风,霎时将他曾有的热情横扫至荡然无存。

  他的态度变得冷淡疏离,在在说明他对她的感情已经生了变卦。

  然花绮却执意力挽狂澜。“天漠,我是格格并不会改变什么,我愿追随你,也决意追随,无论你能给什么——”

  “我什么也不能给,格格。”他在她伸手向他时,立刻如避瘟般的退了开去,神情更显漠然。“正因为咱们什么都无法改变,所以,天漠收回方才的逾越,那只青玉镯,虽是两汉时期的宝物,仍旧配不上格格你显赫的身分与地位。”

  他是在玩她吗?即使她是格格,他也不该如此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我早言明,不在乎什么显赫的权势名位。”掀开被褥,她颠踬着下了床边的脚踏,直直地逼近楚天漠。

  “可天漠在乎,非常在乎!我曾当天起誓,绝不沾染当今的皇室贵族,我不能自毁誓言。”

  “复仇除外,对否?”她逼视着他。

  楚樵眼中短暂地掠过一抹惊讶与痛苦,但转瞬间又回复淡漠与不置可否。

  花绮站在他身畔,苦苦逼问。“你的原则——宁不沾旗人女子泪,却宁沾旗人子弟血,是不?”说着,泪不由自主的潸然落下。

  楚樵既欣慰,又痛恨她居然能看穿他如此之多!“我确信我与旗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三格格,请谅解我几乎毁了你名节,却无法以婚姻图报,毕竟,云泥殊途,你我注定是不同道途的人。”

  “而你就不怕我教唆阿玛砍了你的项上人头?毕竟,我领受了你如此多的——逾矩行为!而你又暗憎朝廷,我阿玛有千百种理由可取你的首级。”他的蓄意冷漠令花绮心生愤怒,拭去迷蒙的泪水,她恨恨的撂下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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