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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他一次又一次地求她,一次又一次地忍受她毫无理由的怒骂、痛打,一次又一次咬紧牙关,不让委屈的眼泪落下,只为了心底,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希望。

  他希望她,别像那个男人一样抛弃他们,别像那么无情的男人一样,抛下孤苦无依的他们。

  可她,却依然绝情地走了,留下他,和什么也不懂的妹妹。

  妹妹,那小巧清秀的脸在冷冷的月光下显得多么可爱,多么动人,她弯弯的眉,红润的唇,还有那对那么清亮,那么透澄的眼眸。

  她怎么舍得抛下这么一个玲珑剔透的孩子?怎么舍得抛下……他?

  冬夜,气温虽然冻寒冷彻,可她头也不回的背影才真正让他如坠冰窖。

  她说,她想起有点事要办,要他和妹妹在这里等她。

  他默默听着,却明白这只是她的托辞。

  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永远,永远……

  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他的喉头,他想喊,想叫,想出声唤回那正逐渐淡去的背影,想开口求她,求她别抛下他们,可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喉咙,好痛,他的心,更痛。

  瞪大眼,他看着那踽踽离去的背影,看着她逐渐在朦胧的视界里黯淡、逝去。他看着,看着,强迫自己凝定原地,不喊,不追。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他才缓缓转身,望向躺在婴儿车里,浑然不解世事的妹妹。

  “只有我们两个了,妹妹,从今以后,只有你跟我。”

  他半跪在地,轻轻握住妹妹柔细的小手。

  在这个冷绝无情的世界,他,只有妹妹了——

  泪水,自他紧闭的眼睫滚落,缓缓地划过颊畔,直抵

  端俊的方唇。

  于品甜望着,心脏重重抽疼。

  他在哭吗?在梦里,哭吗?  

  跪下身子,她扬起手,不舍地顺着湿润的泪痕划下,

  轻轻停落他冰凉的唇。  

  天气很好,午后暖暖的阳光柔柔地洒落,在他俊朗的脸孔上流动着好看的光影,微风轻轻吹拂,卷起他额前发绺。  

  这样舒适的午后,他一个人悄悄来到屋顶小憩,却在人梦时,流泪了。

  希惟,希惟。

  她在心底唤着,疼痛不已。

  别哭,别哭,好吗?她眨眨眼睫,在柔软的唇碰着他时,眼眶不觉也湿润了。轻柔的动作惊醒了挣扎于半梦半醒之间的他,蓦地扬起星眸。两束清亮的目光直直逼向于品甜,她浅浅微笑,并没有因为自己趁着他午睡偷袭而感到羞涩或愧疚。他蓦地直起上半身,难掩震撼。“你什么时候来的?”“刚刚。”“你……,”他望着她,眼神难得地带着点不确定,“你刚刚做了什么?”“我?我什么也没做啊。”她装傻。“什么也没做?可是你明明,明明--”“就算我偷亲一下你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红唇微嘟。她实在该感到丢脸的,在偷吻一个男人后还如此理直气壮--,可现在的她,胸口填满了浓浓的情,心底压抑了深深的怜。她只想逗他开心,只想让他忘了方才的梦,忘了从前不愉快的一切。她,顾不得羞涩啊!“品甜,你……我……”他凝望着她,清澈的眸掠过一道道  复杂神采,双拳缩了又放,放了又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悄然叹息,“算了,我先说吧。”他一愣:“先说什么?”

  “我好象喜欢上你了。”趁着勇气还没消失,她不顾一切冲口而出。

  他愕然,久久,不发一言。

  莫非被她的大胆吓呆了吗?

  于品甜在心底自嘲,闭上眸,深深呼吸,“我喜欢你,希惟。”

  他瞪视她,呼吸紧窒,胸口漫开难解滋味半晌,才哑声一句,“你……没发烧吧?”

  期待了半天,竟等来这样的回应?

  失落、惆怅、不安,缓缓堆上心头,她咬住下唇,“我没发烧。”

  “那你……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为什么不能说?”她有些委屈,“我说的是实话啊。”

  “可是你……我——”

  “你不必这么紧张!”他惊愕犹豫的反应刺伤了她扬起眸,倔强地瞪他一眼,“我又没要求你回应我!你不喜欢我也无所谓,反正我……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感觉而已,你不一定要做什么——”一股酸涩刺痛她眼眸,她忽地站起身,“算了,你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听到好了。”说着,她转身就要离去。

  他连忙展臂拉住她,“别走。”

  “你刚刚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嗯。”

  “可你不是一直认为我是个冷血动物吗?’’他问,嗓音有些压抑。

  她心一扯,转过身,迷蒙的眼眸真诚地凝望他,“是我错了,希惟,我以前……对你有偏见。”

  “你怎么知道是偏见?”他粗声道。

  “我知道。”她微微笑,“因为一个对妹妹那么好的男人不可能冷血无情。”

  “你——”听闻她直率的言语赵希惟似乎有些尴尬,脸颊微微泛红,他别过头,呐呐地,“你根本不明白——”

  无措的反应再度勾起了于品甜满腔柔情,她扬起头,温温柔柔凝睇面前总是装着酷脸的男人,“我明白,希惟,我明白。”他心跳一乱:“品甜……”她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唇,“你不必说,不必勉强自己回应什么。”

  他蓦地伸手抓住她手指,湛眸幽深,神思不定。

  她微微地笑,笑容清浅、温婉,睇向他的眸子满蕴柔情。

  他心一紧,终于守不住一贯的淡然,叹息一声,伸手捧起她秀丽容颜,温热的方唇俯下,轻轻擦揉她温软红唇。

  她心悸莫名,完全忘了呼吸。

  他慢慢地、悠悠地、好整以暇地亲吻着她,品味着她,直弄得她神魂颠倒,娇柔的身躯软软地瘫在他怀里。

  “希惟……希惟——”她轻轻地喊,沉浸于激情中的嗓音柔细妩媚,轻易可迷乱任何一个男子的理智。

  包括赵希惟。

  他,早就不知所以了,除了更加用力地抱紧她,更加急迫地亲吻她,更加狂野地想将她整个人揉入自己体内,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

  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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