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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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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怎么说。”她伤感地别过头。“就算你拿把刀子硬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绝对不会离开你。” “你——”他气得浑身发抖。“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 无所谓的,说她虚荣,骂她不要脸,她都不在乎,只要能留在他身边。 夏真季深吸一口气,勉强自己扬起微笑。“很晚了,你睡吧,晚安。” 语落,她盈盈步出卧房,掩上门,关住与他的争执。 为何她就是不肯离开? 已经两个礼拜了,他极尽所能地刺激她,用尽所有言语侮辱她,她却一点也不为所动,有时还能笑着回应他的怒吼,笑得他冰凝的胸口不断地融化。 他真的拿她没辙…… 关彻懊恼地咬牙,坐在书桌前,一旁的夏真季一份一份将公文念给他听,等候他裁决。 有时候,他会干脆明快地下指示,有时心情烦躁,便会讥讽她几句。 “听小野说,你这个老板娘当得挺威风的,大家都听你的话,既然这样,你自己做决定吧!” “你不怕我搞垮你的事业吗?”她耍幽默。 他可没心情跟她玩。“那样也不错啊,从我身上再也挖不到一毛钱,你就会认命走人吧?” 她默然不语,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能从她急促的呼吸察觉她情绪的起伏。 他总算刺伤她了。关彻胜利地扬眉。 半晌,她收拾好文件,站起身,冷静地宣布。“放心吧,你的事业不会倒,我一定会让你赚钱的。” 他气怔。 “晚上想吃什么?今晚来点日式料理,相扑火锅好吗?还是寿喜烧?”她嫣然笑问。 他的回答是握拳重搥书桌一记。 她又笑了,笑声好似春天的泉水,在他耳畔回荡着温柔的漩涡。 吃完饭,她要他坐在浴室的软杨上,替他洗头,灵巧的手指在他紧绷的头皮上施着魔法,教他无法抗拒,只能放松地享受。 然后,她替他吹干头发,送他上床睡觉,在床头点了一盏香精灯,祝他一夜好梦。 她离房后,他躺在床上,躺在无一丝光亮、全然黑暗的世界里,忽然感到孤寂。 好孤单,好寂寞,他是一个人,总是一个人…… 他翻来覆去,无法成眠,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弃了,摸索着墙面走出卧房。 为了方便他走路,她请人改造过屋内的装潢,在走廊边设了一道长长的扶手,浴室、书房及卧房门口都铺设了不一样的地砖,让他更容易分辨自己的所在,她也将所有带着棱角的家具全磨圆了,就怕他撞痛自己。 她对他,的确很体贴、很用心,有时他都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如其他人所说,是在闹别扭? 似乎除了他,所有人都相信她是深深爱着他的,连他妹妹也劝他对她好一些。 他错了吗?在火场时,在命悬一线的那一刻,对自己许下的誓言,是错的吗? 这些日子,他一直告诉自己,梦该醒了,他不该再作梦,活在黑夜的人若能无梦,就不会奢求着不属于自己的阳光。 他的世界没有光明,及早认清这一点,他就不必尝那一次次幻灭的苦。 难道,他错了吗?难道这些只是他为自己的怯懦找的借口?因为他怕再次失望,所以不许自己怀抱希望。 是这样吗? 关彻沉重地叹息,缓缓走向客厅,摸索着想坐上沙发,却蓦地警觉不对劲,有人正躺在上头。 是她吗? “夏真季?”他低唤。 “嗯……”她朦胧地呻吟。 睡着了吗?他蹲下身,侧耳倾听,发现她的呼吸很沉重、很急促,不像进入安详的睡眠状态。 他轻轻推她。“真季,你怎么了?” “是……彻吗?”她迷蒙地问。 “怎么睡在这里?回房间去吧!” “嗯……” “快啊。”他催促。“别在这里,会着凉的。” “我不要,不要……”她拒绝,气息更破碎了,猛然拽住他的手。“不要赶我走,拜托你,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她怎么了?他不是在赶她走啊! “除了你身边,我哪里也不去,我求求你,彻,拜托……” 关彻一凛,倏地领悟她是在呓语,也许她根本没清醒过来。她的手很烫,冒着热气,很可能是发烧了。 他抚摸她额头,果然透着高温,他继续以掌心雕琢她五官,以及纤瘦柔弱的臂膀,胸口一拧。“你怎么……瘦这么多?” 她真的好瘦,瘦得像把骷髅,不成人形,他本来也瘦了不少,但最近在她细心照料下,已养胖了不少,可她自己却清减至此。 怎么会这样呢?她到底有没有好好吃东西? 他焦急地掌住她清瘦的脸蛋。“真季、真季?” “妈、妈……”她似乎错认了他,又似沈沦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里,泪水纷然坠落,滚烫着他掌心。“爸又去借钱了,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好想……死,可我不能丢下你……妈,我该怎么办?” 他听着她无助的呓语,胸口剧痛。 她喊着妈妈,像迷路的孩子,在雾里发冷求救,可惜她母亲不在这里,就算在,也不能理解她的痛苦,不能好好安慰她,在她面前,只有一个恨着她的男人,一个只想重重伤她、打击她的男人。 “妈,你救救我,谁可以救救我……”她在梦中啜泣,哭得楚楚可怜,把他的心也哭碎了。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除了你身边,我哪里也不去。 我想死。 “真季!”他不觉将她拥进怀里。“别这样,你别这样。” 别说这种教人伤感的话,别让他……如此心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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