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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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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掩落羽睫,静静等着。 他喘息,一声比一声更粗重,更愤怒,也更绝望。 他下不了手的,她知道,即便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千万次要恨她,依然无法真正伤害她。 这就是他,是他对她的爱,她知道的…… 他颓然松开她,双臂垂落。“夏真季,你走,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不走,我要留在你身边。”她坚定地声明。“因为我是……你的妻子。” 第十章 在小野的协助之下,夏真季将关彻带回家里,自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为他准备三餐,帮他刮胡子。原本她担心他眼睛不便,连洗澡也想代劳的,结果,遭他咆哮地轰出浴室。 当时她一面闪避他丢来的洗发精,一面笑着离开浴室,只是那清脆如风铃的笑声,在关上浴室门扉后,便戛然静止。 她背倚着门,侧耳听着里头细碎的水响,仔细辨认是否有任何不寻常的声音,她很怕他不小心出意外,如果他又弄伤自己,她可能比他痛上百倍。 睡前,换她坐在床畔,为他读诗,当她翻开《济慈诗选》,念着那首他曾为她读过的〈灿烂的星〉,她才恍然当初他其实漏念了最后一句。 “……不断、不断地听着她温柔的呼吸,就这样活着……”她怅惘地愣住。 “念啊。”他讽刺地扬嗓。“不是还有最后一句吗?怎么不念了?” 她紧紧捏着书页——要念吗?当初他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宁愿舍弃这最后一句? “怎么?不敢念吗?”他冷淡地揶揄。“不觉得这首诗写得很好吗?” 她心弦一扯,合上书,沈静地品味胸口的痛——他真的,这么恨她吗? “我念另一首诗给你听吧。” 他愣了愣。“什么诗?” “你听过伊莉莎白·勃朗宁吗?”清澄的眼潭映出他惊愕的脸。“她出版了一本《葡萄牙人十四行诗集》,书里都是她和丈夫恋爱时写的诗,我念其中一首给你听。” 她低伏羽睫,仿佛在记忆里低回着每一行诗句,然后,悠悠吐落—— “我是如何地爱你?容我一一细数。我爱你,爱到我的灵魂于玄冥中探索存在及理想神恩的极限时,所能企及的深度、广度与高度。我爱你,就像日光与烛焰下,每日不言自明的需求。我自由地爱你,就像人们为正义奋斗;我纯洁地爱你,就像……” 她沙哑地念着,每一句都比前一句更缠绵,每个字都比上个字蕴着更深浓的情意,她念的是情诗,以诗喻情,她在对他表白,一次又一次地说着“我爱你”。 关彻震撼地听着,心韵猛烈地擂击胸口,某种浓郁的情感在血液里蔓延。 从没有一个女人如此对他表白,他也从来不敢妄想有一天能听她对自己说这些…… “……我爱你,倾尽我一生的呼吸、微笑与泪水——倘若这是上帝的旨意,那么,我死后还会更爱你。” 倘若这定上帝的旨意,那么,我死后还会更爱你。 一个男人还能听到比这更深情的告白吗?他不相信,不敢相信…… 一波波颤栗在关彻心海里席卷着、翻涌着,他激动得不能自己,有股强烈的冲动想将她紧紧拥进怀里,又想狠狠甩她一巴掌。 她凭什么如此扰乱他?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恨她,恨她到来世…… 她到底凭什么?! “你走!夏真季,你滚开,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他疯狂地挥舞双手,盲眼的他,捉不准她所在的位置,只能肆意空挥。 夏真季黯然注视他的举动,不避不闪。“我不走,我说过,我是你的妻子。你忘了吗?你买了我三年。” “那我马上就把协议撕毁!”说着,他跌跌撞撞地冲向保险柜,按下数字锁,凭着记忆摸索出压在最底下的一份文件,当着她的面撕成两半。“好了,现在合约已经不存在了,你可以滚了吧?” “我不走,既然没有这份合约,更表示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除非我们签了离婚协议书,而我绝不会同意签字。” “你——”关彻怒火中烧,掐紧拳心。“你这女人就非要这么贪慕虚荣不可吗 ?!你赖着我,就是想分我的财产对吧?好,你要多少?你说啊!” 尖酸的言语刺得她心口发疼,她用力咬唇。“我什么都不要。” “什么都不要?”他冷笑。“演戏也不用演到这么假吧?” 她更痛了,心上的伤口汩汩流着血,但她仍是勇敢地声明。“我不要钱,不要你的财产,也不要你转到我名下的那间Motel,我只要你,彻,只要你一个。” 他回以讥诮的冷哼。“到现在还在演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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