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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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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多年来始终有一个就连自己都不能解释和控制的怪癖,每次搬家,在一个全新的地方睡觉,她都要在第一个夜里梦游一番。但又或许是因为天生野蛮,她每次的梦游总是闹得惊天动地,人尽皆知,以至于一大堆的麻烦和误会接踵而来,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白门是绝不轻易搬家的。 但是却因为这个死鬼的缘故,她已经“万不得已”到那么多次,新仇加旧恨使白门将矛头指向太子这个罪魁祸首。“都是你!都是你!我恨你!我砍你!”她当然不会毫无建设性地只是嚷嚷而已,伴随着轰天般叫声的是那惊人的小拳头的降临。 太子任她捶打,脸上却还是那一副欠揍的醉人笑容。 “你还笑!你还笑!你这个破人,你这个死鬼!”白门的拳头可不是小女孩的花拳绣腿,每招每式都是货真价实不掺假的真功夫。然而她的左右开弓拳打脚踢却只能让太子越发开心,甚至哈哈大笑出来。 最后白门使出了绝招,便是当年叫所有人闻风丧胆的“泰山压顶”是也——只见她腾空而起,朝太子猛地砸下来。 不过,她屡试屡爽的绝招却在太子面前再度败下阵来,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家的水床太软,两人除了滚倒在床上抱成一团之外没有任何伤亡。 “白门,你的身上有一股清香味呢。”太子轻轻吸了一口气,露出迷人的笑容道。 “你这死鬼!”受够委屈又无处发泄的白门第一反应居然是拽过太子的手臂,张嘴狠狠地咬了一口。 她这样已经够叫人目瞪口呆的了,偏偏太子对于她这样的行为不但不叫喊不生气,还维持着一脸的笑容,好像被咬的人根本不是他。 几秒钟后,白门反而困惑地抬起头,“死鬼,你不疼吗?” 看着他手臂上的牙印,再看看太子脸上的表情,白门怀疑自己咬的人是不是他。 “是你咬的,怎么会疼呢?”他轻声细语地道,好像被她咬是一种荣幸。 生性暴劣的白门最怕这样的人,本来满肚子的怒火忽然无处发泄,变成一种怪怪的滋味回荡在心头,“你,你有病啊——” 到底为什么呢?为什么死鬼一点都不生气?还有,为什么当他温柔地说话的时候,自己心里会有一面鼓在嘭咚嘭咚地敲呢? 对于白门这种单细胞生物而言,什么烦恼都没有她才能睡得安稳,换言之,只要有一点想不明白的,她就会坐立不安,左思右想,直到解开心结为止。 回过神来,白门皱了皱眉头,“死鬼,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可是你抱起来好舒服,我还想多抱一会儿。”太子一脸小孩的表情,依恋地说。 “死鬼,快松手!”软的不行,白门就恢复本性,硬碰硬! 太子不情愿地松开手,微笑着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柔情似水,仿佛能融化世间一切冷硬,单单是这样的——瞥就已足够令所有女子为之震撼,更何况是再加上太子这样一张精美如画的脸庞。 即使白门再怎样不解风情,也不能对此无动于衷啊。 她本能地向前凑去,再向前一点……可是长期以来形成的对男人近而远之的原则在她脑子里猛敲警钟,像一个弹簧,硬是将她扯起来,向后弹去。 眼看着她又要跌下床去亲吻地板了,太子含情脉脉的眼中顿时精光一现,转瞬即逝。他迅即伸出手,拉住她的衣袖,然后拽向自己,动作之迅速,简直就好像是本能反应一样。 虽然两个人穿的都并不算暴露,和少儿不宜的标准差距很大,可这么一个的脸贴在另一个胸膛上的镜头委实还是把进来请两人用早餐的管家德瑞安给吓着了。 “少、少爷?” 老人家战战兢兢,在朝仓家这么多年,他可从来没有这种如履薄冰的危机感。 “这就来了。”太子放开白门,心情很不错地回答。 头发跌得乱七八糟的白门马上皱起眉头,猛跳起来,鞋子都不穿就冲了出去。 “白门,你去哪儿啊?”太子声音慵懒地喊,令人情不自禁就联想到了新婚的小夫妻,一个故意装做闹别扭跑掉,而另一个嗲嗲地呼唤的感觉。 德瑞安一身鸡皮疙瘩雄伟耸立。 他虽然年纪大了,可自认还不算保守,为何看着眼前这一对,却怎么都不能习惯呢? “少爷,更衣吧。” “不必。” 这个回答令德瑞安一怔,这个小主子是最注重衣着仪态的,要他衣衫不整地下楼吃早餐,这对德瑞安来说简直就像要教会小猪崽儿唱歌一样是天方夜谭——今天究竟是怎么啦?地球人都还正常吗? 等他反应过来,太子早跑得不见人影子了,只留下德瑞安在原地眨巴着眼睛,感受着天崩地裂的震撼。 “你要去哪里啊,一大清早的。” 太子在白门就要冲出大厅时捉住了她,把她按在怀里问。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白门不断地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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