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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妇人加重了语气。“日后若有与今晚相同之事发生,也不许说出来,任何人都不许说,包括娘在内。知道吗?”

  “娘也不许说?”他抿起了唇,不明白娘的用意。

  “不许!”妇人严厉的口气吓得男孩有些慌了。“快答应娘!”

  “孩儿答应娘,从今而后绝不向他人提及今晚或与今晚相似之事。”他立了誓,为了让娘安心。

  不舍地,她将他紧拥入怀,眼角的泪水被她偷偷拭去。

  “嗯,这才是娘的乖儿子。”

  鬼族,隐匿于与世隔绝的深山中。

  并非族人相貌似鬼般恐怖而名之,而是以族人神出鬼没、踪迹难寻而得名。

  鬼族人从不与外界往来,世代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除了族长之外,谁也不许未经允许擅自离山,纪律甚严。

  鬼族的房舍皆沿着奇岩巨石而建造,依山傍水而立的楼宇虽称不上华丽,却也精致典雅。

  一处筑于高崖上的阁楼中,一名红衣女子正只手撑额靠坐窗台上。

  她的身形窈窕,凹凸有致:她的倚姿慵懒,模样妩媚。

  此时,她黑白分明的杏眼正遥望远方,却无视一物,只是任着思绪飘忽走远,神情怅然若失。

  仔细瞧这女子,面若桃花、明眸皓齿,虽无惊为天人之姿,却有勾人心魂之貌。

  尤其是她那一双似水眼眸,带着一点柔媚、一点清灵、一点娇气与一点淘气。那双彷佛会说话的眼,任谁瞧了皆会忍不住深受吸引、牵动。

  “族长,我是鹊儿。”

  门外,一名唤鹊儿的ㄚ头在外头等着。她不甚安分地将脖子伸得长长的,耳朵也几乎贴上门扉的镂花,只怕漏听了族长的叫唤。

  “进来。”

  这两字令鹊儿欢欣地露齿一笑,随即推门而入。

  “族长,有您的东西。”一入门,鹊儿没多想便冲往窗户边,立于巫绯语面前。

  并非她料事如神,而是光听族长那有气无力的嗓音也知晓,此时的族长正坐于窗前发呆呢。

  “何物?”巫绯语问得意兴阑珊,停留于窗外的眸光,一点也无收回的打算。

  她想,她一定是病了。

  若非病了,她怎会对凡事皆不感兴趣?

  若非病了,她怎会时常望着窗外失神?

  若非病了,她怎会乖乖地待在房里,哪儿也不想去?

  这病灶到底是何时种下的?她不只一回这么问过自己,然而总是得不到答案,或许,她该找个大夫来替她瞧瞧才行。

  “您打开瞧瞧嘛,是从族外的哨站送来的。”鹊儿将手中锦盒捧到巫绯语眼前。“听说有位公子指名要给您的。”

  勉强收回落在远处的眸光,巫绯语懒散地回眸一望。

  好眼熟的东西……巫绯语杏眼微瞇。她在哪儿见过?

  那锦盒,长五吋、宽三吋,盒身包裹的锦不织工细腻,盒盖中央绣的那朵牡丹栩栩如生,让人惊艳万分。

  那牡丹,品种特殊,花型特别,并不常见。但她却见过。

  是在哪儿见过呢?她凝眉细思。

  玉馔楼……这三个字没由来地突窜进巫绯语脑中,搅得她心头一乱。

  扰乱她的,非玉馔楼本身,而是那玉馔楼的主子。

  那平时不说话,一开口又没几句好话,性格偏冷不讨喜不说,还遭她戏弄过的男子……此时送来锦盒,是何道理?

  “族长,快打开瞧瞧嘛。”鹊儿的眼紧盯着锦盒不放,她可好奇死了。

  毕竟这不曾有外人踏进一步的鬼族,今日竟有人特地送礼来,还指明了要给族长?此种破天荒的大事,教她如何能不好奇。

  况且,这礼啊,光是盒子已如此精致,更遑论里头的东西了。

  睨了鹊儿一眼,巫绯语神情有异地伸指掀起盒盖。

  一抹红映满了两人的眼。

  “红色面纱?”鹊儿欣喜一叫。“色泽真美。”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却又让那细致的触感所惊。“天啊!这一定是出自天衣坊的蚕丝面纱,是不是,族长?”

  真是他?巫绯语困惑了。

  “可知晓那位公子的模样?”

  鹊儿想了想,转述着听来的话。“听说生得高大挺拔,不仅一身玄衣,手里还握着一把黄铜骨扇。”她顿了下。“更奇特的是,公子脸上……”

  “戴着白瓷面具。”巫绯语接续了鹊儿的话。

  “族长识得那位公子?”鹊儿睁大了眸。

  “不识得。”她神情稍变。有些喜、有些怒、有些怨,也有些愁。

  “呃……”巫绯语的回答出乎鹊儿意料。“那这面纱……”她正想替族长好好收进梳妆台里。

  “退回。”她的口气有着不易察觉的羞恼。

  “退……回?”鹊儿又愣住了。“可哨站的人说了,若族长不收这礼,便……便……”糟糕,她说不出口啊。

  “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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