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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怎么证明啊“爷。”青山想到了。“爷可知晓顾大人笑起来时面颊有两个酒窝?”

  “这种事谁会注意。”

  这种事……看就知道了,根本就不需要注意啊……

  “那爷可知道青山左边的眉毛旁有一道疤?”

  放下巾帕,刑观影侧了下脸。“你受伤了?”

  张了张口,青山最后还是选择吞下满口的委曲。“爷,青山这道疤已经跟着我十三年了,爷从没发现吗?”

  “这样啊。”

  这样啊?听着刑观影的回答,青山彻底认输了。

  爷——果真没有心啊。

  “看来,全让花主说中了。”青山说得不大甘心。“有些人不大会认路,有些人不大会认人,青山一直以为爷是后者。”

  “哦?”刑观影扯了下唇,他确实不会认人,往往都需要旁人提醒,甚至等着对方自己报上姓名。

  “可花主说爷天资聪颖、过目不忘,不该如此。”青山偷瞄了刑观影一眼。

  “我听着。”

  “会如此全是因为爷只将对方映上了眼却没看人心,过目即忘,下回再见,仍像陌生人一般认不出对方来。”青山越说便越觉得花主说得有理。“就算是每日相处或时常碰面之人,爷也只将对方记个七八分而已;认是能认出了,但若要细谈五官特色,那是不能的。”

  这么了解他?刑观影听得有些意外,就连他自己都不曾如此探索过原由。

  “花主说的‘没有心’是无心于人,不想与不相干之人牵扯上关系,不想与外人有所交集。”

  敛眸,刑观影沉默得有些古怪。“花主可有说我为何如此?”

  “有。”青山不当一回事地挥挥手。“不过,花主说是她自己想错了,要我别当真。”

  “花主说了什么?”

  形观影略显沉缓的语调让青山的心撞了一下。“爷真要听?”

  “快说。”他将巾帕递还给青山。

  “花主说……”青山顿了下,这话说出来真的好吗?

  “嗯?”

  “爷……并不想活。”说就说吧,这可是花主说的,不是他青山说的。

  “哦?”刑观影怔了下,眼底闪过无法捉摸的心绪。

  “花主想错了,对吧?”青山自顾自地说着:“爷明明活得好好的,怎么会不想活呢。”

  是吧?

  不过,爷怎么不说话呢?

  “爷……”

  “青山。”

  “是。”青山应了声,背脊不自觉地发毛。“你可希望我活?”

  青山的口张得好大。

  爷怎么这么问话的?难不成……难不成真不想活?!不成!不成!想想,快想想花主还对他说过什么……对了!“爷!”青山语气带着激动。“爷可知花主脸上有一颗黑痣?”

  扬眸,刑观影看着青山胀红的脸,突然有些明白花静初为何总爱逗他了。

  他……真的很单纯,心事完全藏不住啊。

  “花主左眼角下有一颗如朱砂般的红痣,不是黑痣。”那痣不大,却鲜红如血,状如水滴,仿佛滴血成泪的泪痣。

  闻言,青山突然笑了起来,开心地咧嘴大笑那种。“有救了!有救了!”爷有救了!他有救了!花主不愧是仙姑啊,不但能收鬼,还料事如神呢。

  “爷能活了!能活了!”

  敢情他是死了?瞧青山说的什么话!“爷记住花主的长相了!”青山喜极而泣。“记不住青山的,却记住了花主的。”

  刑观影听着,心,颤了下。

  “花主说,爷若记住了一个人的长相,便是让那人上了心了。”

  刑观影的心颤得更厉害了。“那又如何?”

  “会如何我不知晓,但花主说过这样的话:‘我想缠上爷,想尽办法待在爷身边,心想倘若我缠得够久,缠得爷烦了、气了、厌了、腻了,让爷反过头来想甩掉我、摆脱我、刁难我时,我想届时爷的心里再怎么不愿见我,也已经有我了。有一个如此让爷心烦的我活在世上,爷怎能轻易放过我让我好过?为了要讨回公道,让我也不好过,爷总得好好活着才能看见,不活,岂不便宜了我?’”

  好半晌,刑观影仍无法开口,既诧异着花静初真懂他,也惊讶着她对他竟有这样的心思。

  这样……可好?

  而他……真让她上了心了?

  “爷……”青山犹豫地唤了声,还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压抑着内心的悸动,刑观影看向青山。“……花主彻夜未归,不会有事吧?”

  眉微蹙、脸一沉、身一旋,刑观影拿了斗篷便往外走。“走吧。”

  “爷,上哪去?”

  “王爷府。”再怎么难处理的“鬼事”,也不该留着她至今未归,不让她歇息。

  早知如此,昨夜真不该听她的话任她一人留在王爷府而与苏梦芯先返家的。

  “观影?”大门口,顾生云迎面而来。

  “去哪儿?”他正有事找他商量。

  “爷正要去王爷府将花主接回来。”青山躬身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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