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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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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舔人参。” “噗哧……”这一笑,笑声响亮地穿过后院直往前庭蔓延过去,久久不散…… 不对!不对不对!花静初一骨碌从床上坐起,原本朦胧的睡眼经这一惊,简直比火炬还昭亮了。 她竟然被蒙了?!还当下没察觉!又怎么会没察觉呢? 那一日他行径明明如此异常,她却痴傻地沉溺于他亲自上胭脂楼来见她的喜悦里。 该死!真该死!若她不要如此见色心喜,定能发觉那一日他不让她握上他的臂,却允她环上他的腰。 事出必有因。 平白无故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好事落在她身上!她真的是……恨死自己了!掀开棉被,她俐落地套上长靴、外衫,就着梳妆台的冷水梳洗,打开木柜提了一个木箱,抓过架上的白狐饰边红斗篷即奔出房去。 天未亮,灯火不明,然早市的商家店舖却已陆续开店迎客,因而花静初尽管心里着急,策马的鞭子却不能疾下,行马也不能过快,就怕撞上了人。 哒哒哒哒,落在地上的马蹄声恰恰伴着她缓不下来的心跳,一向笑脸迎人的她此时面容寒霜、美目微眯,连好看的唇也紧紧抿着。 她没让任何人跟随。 尽管跳下床时怒火中烧,出房门时却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过大声响让人察觉。 这事儿是她疏忽造成的,怨不了别人,也用不着劳烦他人。 穿过早市,避开人潮,她跃马奔驰御风而行,呼呼冷风吹得她斗篷翻飞,她却丝毫不觉寒冷,额际手心甚至冒出了薄汗,因着体内的气血腾腾。 不到两刻光景,花静初已来到一处私宅。 这私宅,无宏伟气派的大门,也无看门守卫,只是一般石基红瓦的三合院,却看得她两眼冒火。 翻身下马,她将马儿系在门前槐树下,美目瞪着紧闭的大门一眼后,往前冲去。 饰着白狐软毛的斗篷下摆因着她急跨的脚步而翻动如浪花,那原本朝着大门涌去的浪花却突然翻卷成大浪,淹过围墙,消失无踪。 天微亮,私宅里尚无人起身,连洒扫仆役也不见一人,毫无护卫巡视不说,竟还松散得可以,仿佛任何人皆可随意侵入,恣意妄为。 不悦地哼了声,她旋身便走,翻飞的斗篷划出一道优美弧线。 私宅不大也不复杂,轻易便找着主屋的她双掌一推便将那不堪一撃的门闩撞裂,大敞的门摇摇欲坠。 咕了声,她没细思量融进话里的轻蔑与恼火,如火的身子直往内室烧窜而去。 透着天光的花窗照出几张简单质朴的桌椅,只见她手掌往桌面一按,连绕道都省了,纤细身影已飞过桌椅直往床畔而去。 此时,床幔掀动,素衣散发的男子正巧起身,如星辰般令人着迷的眼恰巧直直对上她燃火的黑瞳。 “花……”语未竟,她已探过身来。 反应敏捷地肩一缩、手一挡,他迅速捉住朝他右臂抓去的柔荑,五指紧握。“怎么了?” 被他一握,她也不急着挣脱,反而藉机欺身向他,投怀送抱似地将他扑倒床榻。 斗帽掀落,发丝飞扬,丰盈暖柔撞上他伟岸胸膛,逼得他不得不松手环抱住她腰身以稳住她。 趁此,她将身躯又往前挪上几分,让她略微冰凉的额贴靠上他的宽额,让她温热的鼻息喷上他面容与他气息交错,也让她如瀑黑发滑落颊畔轻贴上他脸庞,如一张坚实的黑网将两人密密罩住。 “你……”张口的话凝结在唇上齿间,他住了口,连身子也动不了。 她点了他的穴。 而他正发着高烧。 这点体认让甫撑起身、尚未在他身边坐妥的花静初已急急拉起他右臂宽袖瞧个仔细。 却瞧见了——一圈圈缠起的白布条。 果然!心一抽,唇微张,满口的斥责在望见白布上渍晕开来的血迹时,竟化为一股蛮气梗在胸口,咽不下、呼不出,冲撞得她几乎不能呼息。 漫漫红潮从她胸腑间蔓延开来,爬上她的颈、淹过喉、晕上双颊,还逼红了她的眼。 终于,一口气吐了出来,她微启的唇一扯,带出一抹刺眼笑容。 “是我乌鸦嘴还是爷摆明了跟我唱反调?”她眸光仍落在那白布上。“怎么我特别担忧的事却偏偏成了真?而且爷还瞒着不说呢。” 从他的位置看去,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觉得此时她唇上的笑他并不喜欢。 “爷是那种人吗?”放下他的手,她双手握上他的肩将他扶坐起来,而后搬来小几搁在床上,将他右手轻轻放妥。“不喜欢乖乖听话,玩弄着他人真心之人?” 她没看他,没敢看他,就怕看了会忍不住恼火地摇晃他的肩大声怒骂。 “……你……解穴。”看来,他已自行解开了哑穴。 故意充耳不闻的她径自卷起他的衣袖,从带来的木箱里取出一把剪刀,将缠起的白布条全剪了。 这一剪,一股腐肉的气味随即飘散开来,那股难闻的气味她很清楚是什么造成的,只是讶异竟已如此严重。 “别碰。”刑观影清晨未开的嗓带哑。 “真巧,我也同爷一般,不喜欢乖乖听话呢。”她微噘的唇透着倔意。 “你戴上手套。”他略急的语气与平时很不同。 “爷不也是没戴手套才染上尸毒的?” 这话什么意思?刑观影抬眸看她,颤颤黑瞳里意外地晕染着火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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