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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深沉的无奈与挫败几乎逼得眼泪夺眶而出:“做娘亲的想见见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不可以?”

  “属下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夫人还是请回吧。”

  “如果我一定要去呢?”她咬牙道。

  “那就请恕属下们无礼了。”守卫一说完便举手动来。

  “谁敢碰我?”毕竟是有所顾忌,他们不敢粗鲁,也不敢太近身,在她的怒意爆发之下被推开了一步。

  “夫人!”

  她往外奔的脚步才迈出四五尺,一颗石子蓦地飞来,她只觉得膝上一麻,人便摔倒在了地上。

  “送她回去。”屠征走了过来。

  上苦沉默地搀扶起她入房,屠征跟在后面也踱了进来。

  先前无所觉,看到淡色薄衣上血迹斑斑后,月向晚才感到膝盖、手肘火辣辣地疼。

  上苦利落地为她上完药,清冷的细眸扫视一眼,唇间微动,轻如蚊蚋:“何苦?”只要稍一妥协,便皆大欢喜,她实在看不过今日阴阳怪气的局面, 然而主子的事,却不是她能管的。

  “属下告退。”她微一行礼便退了出去。

  自上次强占她后冷笑离去,已有一段时间未 见屠征。每天呆坐听雨,月向晚自己也不清楚到底过了多少日。

  “明日起程回宫。”

  她沉默。

  下巴被他抬了起来:“回去后你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了,没有话想说?”

  “舒儿呢?”她问。

  “你想我也带她回去?”他笑,“往后陪在你身边的只有我一人,她留在明霜别苑,你能活多久,她也活多久。”

  “我要见她。”她眉间的折痕已留下深深一道。

  “你求我?”

  她推开他:“你怎么折辱我都无妨,十年后月向晚纵然活着,也会是个真正的疯子。”

  “我现在已经是了。你知道三日前我是怎么处置德府动乱的?”他一把勒住她的腰肢,“一把大火烧光全城,逃命的不管是乱贼、士兵,还是百姓,统统落进城口死人坑,不是万刃穿身,就是活埋。”

  她颤抖了一下,无法想象那炼狱的惨状。

  他却满意地微笑了起来:“一战之后,我的心情是出奇的好——你也该庆幸如此。我没那样对你,是因为我把怒气都转移开了,德府无数性命,其实都是因你而丧。”

  “左剑断臂、石城被害、德府被烧、万人丧命——你的残暴都算在我的头上,那是否天下动乱、瘟疫肆虐、生灵涂炭也都是我的过错?”

  他大笑,低下头强吻着她:“舒儿若出事,肯定也是你的错。你希望她完好无损吧?”

  “你想怎样?”

  他黑深的眸锁住她的,捉起她的手纳人衣襟中,让她感受自己身体上的灼热。

  他想要她。

  她一把抽出手,重重推开:“你拿舒儿也别想要挟我,上一次已付出三年代价,你再敢碰我,我真的会杀了你。”

  “你都这么激我了,我岂能不热血沸腾、辜负了你的美意?”笑意加深,他抽开腰带、解开衣襟,抛开衣物,一气呵成地拦腰抱过逃不开的她,大步跨到床边,粗鲁地扔了上去。

  “放手,屠征!”她冰冷的眼中燃起火焰,甩头躲避着他的纠缠。

  “想想新婚那一夜,想想我去琛州的前一夜……”他啮咬,声音近乎呢喃,不耐地撕破衣衫,肆无忌惮地朝下探去。

  她难以忍受地挣扎,被按住臂的手揪着被单,困难地往枕下摸去。

  在哪里呢?

  指尖碰到了那个冰凉的东西,只差了一点点,却够不到。

  帛裂声起,伴随着他的喘息,她感到整个人上挪半分,冰凉的东西落到了手上。

  他的眼角有一刻的缭乱闪光,然后是身体里有什么开始流失,胸口的剧痛爆开在最无防备的时候。

  “你——早在枕下藏了匕首?”

  “我说过,你若再敢碰我,我一定会杀了你。”女人的心可以很软,那是在有情的时候,但在必要时,她们的心远远比男人更决断无情。

  他竟然还能微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甜腥流溢在她的唇间,她寒得牙齿都在打颤。

  “这样的刺法是杀不了人的。来,我教你——”他眉也不皱地合握住她拿匕的手,用力拔了出来,刺向左胸,“心在这里,你得往这里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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