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黑洁明 > 银光泪 >  上一页    下一页
五十三


  野蛮的原始冲动,让他极度渴望进入她柔软的身体里,让她成为他的,让她染上他的味道,让她彻彻底底都是他的。

  只有禽兽,才会如他这般吧?

  不知是否又做了噩梦,她眼角又逸出一滴晶莹的泪。

  舞动的火焰,在前方晃动着,在她的泪光中闪耀着。

  一颗心,既疼且痛,还有更多的不舍。

  情不自辇的,他伸舌舔吻去她的泪。

  有什么好呢……

  保护她的渴望,和占有她的冲动,同样的强烈尖锐,维持着恐怖的平衡。

  他不想伤害她,又无法不触碰她,他来来回回抚摸着她柔嫩的肌肤,一次又一次的,缓解那强烈的渴望,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告诉心中的那头兽,她需要休息。

  他让她往后靠着自己,让她的背心贴在他的胸膛上,大手绕到前方,撑着她的上半身,这个姿势,不会压迫到她受伤的右侧,他将手覆在她的心口上。

  那小小的心跳,还那么微弱,像随时都会消逝一般。

  火焰中,爆出了星子。

  他凝视着它,然后感觉到那野蛮的冲动,缓缓消退了些。

  他必须照顾她,而不是伤害她。

  那是他为何能脱离兽化的原因,他很清楚,无论他是人是兽,她都影响着他,她是它和他之间,唯一而清楚的共识。

  你的野兽选择了她……

  里昂的话,无端浮现。

  他原本不信那男人的,他在这之前,没有兽化之后的记忆,可直到它被那妖女强拉出来,开始暴走。当他因为银光而恢复成人,同时也拿回了失落的记忆片般,他才发现原来是有的,只是以前,他总以为,那是梦。

  他不相信,不想相信自己已成了兽,他不能忍受自己早已失控,所以总当那是梦,说服自己那是梦。

  毕竟,人们总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但那不是梦,而他是有记忆的。

  兽的记忆,他的记忆。

  盯着那在黑暗中狂舞的火焰,他回想着那些片段。

  深深的,他叹了口气,轻轻的以鼻摩挲她的额,然后将她教人心安又迷醉的气味,一点一滴的纳进心顾中。

  第十章

  她做了一个梦,好开心的梦。

  梦里,她和阿静一起回到了从前,娘教他俩如何种稻,如何制曲,如何精米,如何将米蒸熟,同新曲一块入缸发酵。

  但在那些酿酒的过程中,他最爱的,是种稻。

  他好喜欢去田里,总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同那些农夫一起插秧,一块种稻,温柔的抚摸着那些青绿的稻穗,然后看着它们一天天,慢慢熟成变成金黄。他也喜欢躺在田埂上,躺在一旁的树荫下,甚至躺在刚收割完的稻草上睡觉。他更喜欢在田野中奔跑,在草原上翻滚,在溪水里洗澡。

  打小,他就很少笑,可每回去城外田里,他都是开心的,会笑。

  她好喜欢看他笑,喜欢他开心的和她一起玩闹,一块大笑。

  她好喜欢看他快乐的奔跑,看他咬着草杆躺在树荫下,看他带着她到山林里寻找野菜,看他教她如何追踪猎物。

  还未曾学会轻功时,他就跑得无比的快,比大人们都还要快,他也总是知道山里的动物藏在哪里,又该如何找到它们。

  那样的阿静,是放松的,自由的。

  即便后来两人年岁渐长,只要一到田里,出了城外,入了山林,总是紧绷着的他,就会放松下来。

  她一直都是喜欢他的,对她来说,阿静就像呼吸一样,不可或缺。

  她压根不记得是何时开始情窦初开的,只知道有一天,莫名就发现只要他一出现在眼前,她就会脸红心跳。

  她总是忍不住找机会偷摸他,还曾一边暗自窃喜自己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可以摸得这般光明正大,一边庆幸自个儿是如此天资聪颖,儿时就知道要把他订下。

  谁知,家里的人从不曾把她要嫁他的话当真,连他也一样。

  十三岁,她第一次主动亲了他,硬亲了他,强吻了他,趁他还在睡觉。

  他在睡梦中,回吻了她,但下一瞬,他很快就惊醒过来,将她拉开,臭骂了她一顿,再三告诫她不准再对他这么做。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