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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她的泪与歉意如青天霹雳,“不能还是不愿?”

  她只是一迳的摇头,说不出话。

  “不能跟我有肌肤的接触,不愿意背叛‘他’。”他替她说了。

  桑瑜一愣,定睛瞧他。

  背叛,他一针见血道出她最不愿承认的事,原来她的迟疑不决,坐立难安,只有一个原因,她爱仲诺,所以无法背叛他。

  “原来你的白马王子另有其人。”

  沙哑的哭声让他心碎,“为什么欺骗我?我的满心期待全让你毁了,我小心翼翼不敢吓到你,像含苞的花蕾一样呵护你,你怎么忍心这样伤我?”

  她的视线模糊,“我不是故意的。”

  “文芬呢,你们两个联合起来骗我,看我笑话?”

  “不关文芬的事。”

  “你想利用我挑起那个人对你的注意,是不是?”他烦燥地用手耙了耙头发。

  “没有。”

  “那为什么这样对我?”

  一开始就是她的错,她不该利用白立远驱除仲诺在她心中烙下的痕迹,不该因为污秽的罪恶感而寻求他这个避风港,更不应自私的拿白立远当挡箭牌。

  今天会走到这般地步,都怪她。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别再说对不起了,为什么不让文芬知道你心中有人了,害她一头热的忙凑合。”白立远叹了口气。

  “那个人不存在。”她两眼迷茫地说。

  白立远倒很惊讶,“我居然比不上一个不存在的人!”

  “他只是我幻想的人,所以我不敢告诉文芬。”

  “你画了一个情人在你心里?”白立远挑起眉毛质问?莫非她有幻想症。

  “可以这么说。”

  “他可有相貌、声音、动作?”

  桑瑜微微颔首。

  白立远大好的心情,没了;希望,破灭了;爱情,付诸东流了;君子风度,还在。

  他长叹口气,对着山下闪亮的城市说:“你真是把我从山上推到山谷去了。”

  “对不起。”

  “别再说对不起,这是今晚我最不想听到的话。”

  四周飘动的风把她的泪吹干了,白立远知道泪不是为他而流。

  “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怯怯地问:“还是朋友吗?”

  他凝视她,然后爽朗大笑,“当然是朋友。”

  桑瑜这才破涕为笑,可惜这位心胸宽大的人不能是她的情人。

  款款的情意教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像只蠕动的虫。

  “气血翻涌,心思难定,藏了什么心事在心里?”

  桑瑜坐起身看他,欲言又止,嗫嗫嚅嚅好一阵,最后一言不发地躺回去,怕他看出自己未表已泄的感情,抿起唇,背对着他。

  对于仲诺她从不会对他说出心里话,不论是痛苦、快乐、哀伤。她商量倾诉的是朋友、同学,伸出援手的对象也是周遭的人,他从来不能承担她的喜怒哀乐。

  仲诺对着此刻已无心看下去的书本自言自语:“哼,算我多问好了,即使我的关心像冬天的云层那么厚,恐怕你也是不屑一顾。”

  “关心?”

  她重复的问句狠狠打了他一闷根,她从来就不在乎。仲诺为自己心痛,他的爱被她丢到河里随着水流冲得无影无踪。

  见她默然不语,他猛地将她抱个满怀,她推开如饿虎扑羊向她倾压下来的仲诺,“饶了我好不好?”

  反正她向来是拒绝先出口,后来就任由他了,他嬉皮笑脸的说:“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体让我上瘾了。”

  她觉得自己好贱,他只对她的身体有兴趣。

  推开他巨大的身躯坐起来,愤怒地撩起被子往他头上盖,自嘲地说:“你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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