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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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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吉娃娃开心地在她身后摇尾巴。 “阿福,我没东西给你吃,别跟了。”她懒洋洋地说。 阿福跳着要扑上塑料袋,她心烦,快步往前走。 阿福又跑上来,绕着她兜圈子,她只看到眼前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心头又臭名其妙地躁怒起来,伸脚就当足球踢去。 “呜……”阿福很委屈地缩到大门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踢它。 “阿福,对不起。”她赶紧蹲下,和阿福受伤的眼神对里。 她也很受伤,她向来善良有爱心,怎么会做出这么粗鲁的动作? 一站起,又是头昏眼花,天旋地转,健康宝宝变成林黛玉了。 回到公司,摔下包包,拿出点心,先送到郝自强的办公室里。 “喀,副总大哥,给你吃。” “谢谢忆铃妹妹了。”郝自强笑瞇瞇地接过来。“咦,是冰豆浆,不是热的?” 很普通的一句问话,伍忆铃却被引爆火山,声音粗嘎地吼道:“要热的不会自己去买吗?我怎么知道你要吃冰的还是热的?” “吃到炸药了?”郝自强被吼得一楞一楞的,神态倒是转为正经。“还是跟我同学吵架了?” “不要烦我!”伍忆铃重重踏步到叶海旭的房间,重重地放下豆浆和手工馒头,又重重地回到位子坐下。 叶海旭无法搁下正在谈事的电话,只能无奈地和郝自强对看一眼。 伍忆铃倒出皮包内的存折、印章和单据,桌上乱成一团,她也不知从何收拾,干脆从抽屉拿出镜子,仔细照着自己的脸。 鹅蛋脸变得有些浮肿,额头又冒出几颗青春痘,眼神黯淡无光,常常大笑的嘴角撇得像把弯刀,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好几岁。 丑八怪!她啪地收起镜子,碰地关上抽屉。 “铃铃,发生了什么事?”叶海旭走了出来。 “银行把收据印错了,用原子笔改,我叫他们重印,他们说印不出来,我跟他们吵了老半天,他们就是不印,服务态度太差了,我要去投诉。” 叶海旭拿起收据一看,笑说:“更正的地方有主管盖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伍忆铃大声地说:“如果他们计算机没改过来,到时候报税出了问题,谁要负责?” “铃铃,才差二十块,这只是小事。” “小事就不用管吗?那我什么都不管了,你多缴税是你活该,反正公司是你的,倒掉是你家的事!” 伍忆铃一出口,就立刻掩住嘴。她不想说这些伤人的话,但不晓得哪条神经不对,她就是要把体内的郁闷化做尖刺的言语。 看到叶海旭和郝自强的表情,她想道歉,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看什么看?没看过母老虎吗?我每天忙得要命,你们就只会聊天打屁,我做的这么辛苦干什么?董事长又不给我加薪,我辞职算了,你们去找个低成本的小妹吧。” “铃铃!”叶海旭想拉住她的手。 她很想紧紧握住他厚实的大掌,她不愿意任心灵飘流无依,可是…… “别惹我!”她却甩开他的手,快步冲到院子里,拿起扫把,莫名其妙扫了起来。 叶海旭没有追她,只是望着她的背影。这种情形在最近发生太多次了。 郝自强也看着她略微抽动的肩头,轻轻叹说:“她今天第五次扫院子了,又是吃药的副作用?” 叶海旭点点头,眼眸深处逸出了深深的疼惜与不舍。 “同学,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接人。”郝自强甩着手里的车钥匙。 “自强,谢谢你,万事拜托。” 叶海旭在伍忆铃的位子坐下,帮她收拾好凌乱的桌面,该归档的归档,该收起来的收起来,再去为她泡杯热呼呼的麦片薏仁,摆两条巧克力在桌上。 看见她摔下扫把走进来,他也转回他的办公室。 晚间六点半,伍忆铃坐在办公桌前编资产负债表,怎么编,怎么错,她拼命敲计算器,差点把指头敲断。 支起下巴,拿起原子笔在马克杯上描呀描,上头图案是一个微笑小熊,圈在一个红心里,她是不是也像这只小熊,圈在叶海旭的心中? 他要她等到七点钟,再一起去吃饭。她用原子笔刮着残留杯缘的麦片屑,分不清是甜蜜还是无奈。她的爱情没有蜜月期,一开始就被药物打得满地狼藉。 “铃铃,有传真进来了,帮我拿一下。”叶海旭在房间喊她。 伍忆铃站起身;每当他讲电话无法分身时,他会喊她。他今天好象一直在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郝自强却早早就走了。 传真机吐出两张纸,她伸手去拿,手部神经一牵扯,蓦然胸口一抽,剧烈疼痛由肋骨蔓延到整个胸部,连呼吸也变得十分困难。 又抽筋了,她全身动弹不得,感觉那痛楚爬满整只手臂。她用力深呼吸,想要拿起传真纸,双手却只能扶在桌上,撑住虚弱的身体。 “小乌龟,我在讲国际电话。”叶海旭跑出房间,很快地拿走传真,又很快地钻回去谈他的国际电话。 明明是一个很亲昵的称呼,他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她却感觉受伤了。 她并不想当慢吞吞的乌龟,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她所能掌握,胸口的痛麻还在持续,一抽一抽地痛到心底,泪水也跟着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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