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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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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嗯。”她抬了脸,又垂下,一看到他微敞的衣襟,又别过脸,觉得还是该找些事情来做。“你……你头发乱乱的,我帮你束起来。” “睡觉躺下了还是乱,省了这个功夫吧。” 躺下来睡觉?她又莫名地口干舌燥了。 她终于让玮儿庆儿睡在他们的房间,也让珣儿习惯周嬷嬷的照料,为的又是哪桩?不就是希冀与眼前的男人成为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 “老爷……”该怎么诱惑他呀。 “琬玉。”他握住她的手,笑问道:“你什么时候才要喊我的名字?” “啊,老爷就是老爷。”她的手热了。“我,我喊习惯了……” “你在信里是怎么称呼我的?” “我……”她脸红耳热,“写信有既定的称谓用法,跟讲话不同。” “让我想想你是怎么写的。”他才不管这一套,直接念了出来:“夫君齐展信平安。你说说,你怎么唤我的?夫君?齐?” “好啦。”她浑身都热了,在他“催逼”之下,只好道:“夫君?” “不对。” “相公?” “不好。万一我们在路上走散了,你喊一声相公,所有男人都要回头应你。” “你说什么啦。”这么不正经,她羞得低下头。 烛光跳动,啪地一声爆出火花,她吓了一跳,抬头看他一眼,一触及他的温煦笑容,她不好意思笑了笑,又低了头。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薛齐心思震荡,不再让她低头,而是伸指抬起她的下巴,以最虔敬的心情将她仔仔细细看个够。 这趟出门,路远难行,常得跋山涉水,查案又得殚精竭虑,待回到暂住的官舍或驿站,已是筋疲力尽,虽是吃住不愁,但总不比自己的家舒心,往往午夜辗转反侧,便会想着,她和孩子如何了? 想着想着,他会翻出她的信,就着月光读来,读着读着,空寂的心便丰盈了,实在了,然后是一夜好眠。 老天何其宠他,有幸娶她为妻,因她的到来,圆满了他的家,更圆满了他的人生,一想到此,他再也难抑满腔奔腾的热情。 妻子好合,如鼓琴瑟。今夜,他即将与她共奏一曲凤求凰。 “琬玉。”他心满意足地轻唤她,纵是激情如潮,却化作了他最最温柔的亲吻,以及最最温柔的言语。“我的爱妻。” “齐……”她泪盈于睫。 “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洞房花烛了?”他吮去她的泪,再以唇拂过她的耳,轻柔啃吻,在她耳边低语着:“我等好久了。” “门,门关了吗?” “哈哈。”今晚的他,真是笑得好开怀,好尽兴啊。 掩起的房门里,吹熄了红烛,放落了结帐,凤凰于飞,琴瑟和鸣。 门外,花好月圆。 一年后,瓜熟蒂落,稻穗饱满,正是秋收的大好时节。 “为什么我不能进去?”薛齐站在房门外,一脸焦躁。 “老爷,女人生娃娃,男人本来就不能进去看的。”阿金嫂出言相劝,一面拿眼瞧阿金和家保,要他们随时注意揪住老爷,别让他闯门了。 “老爷您放心。”春香也劝道:“里头有周嬷嬷,还有经验丰富,接生过上千个娃娃的产婆,不会有事啦。” “春香,你怎么没进去?”薛齐发现她竟然在外头,又急道:“你听,琬玉哎哎叫成这样,你是她最贴心的好妹妹,怎不进去陪她。” “是小姐赶我出来的呀。”春香好哀怨,她都看过庆儿和珣儿出生了,可这回她家小姐怕生产流血会惊动她的胎气,坚持不让她进去。 才三个月,小姐紧张什么。春香摸摸肚子,爱嗔地瞪了家保一眼。 “琬玉,唉,琬玉啊。”薛齐还是只能瞪着门板。 三个小孩没他们的事,蹲在院子里,捧着下巴看一群着急的大人。 “大哥,娘好像很痛。”五岁的庆儿想不透。“周嬷嬷说,痛完了,娃娃就出来了,可我先前吃到坏东西,肚子痛,怎没蹦娃娃出来?” “女人才会生娃娃。”六岁的玮儿还是多懂一些事。“庆儿你是男孩,不会生,珣儿就行。” “咦?”两个男孩同时看向小不点的珣儿,目光极度怀疑。 “娘生娃娃,我们一起玩。”三岁的珣儿只想多个娃娃来玩。 “不知珏儿是弟弟还是妹妹。”庆儿又有疑问了。 “爹说弟弟妹妹都好,叫我们要当好哥哥疼爱他。”玮儿拿了树枝,在地上写了这个父亲早就取好的“珏”字。 “珏,乃两玉相合为一,取其圆满也。”庆儿学了爹教他们的语气。 “珏儿有两块玉,这很珍贵,跟我们名字一样,都是好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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