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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口中喊着需要别人关心的人,其实最不需要别人关心,愈是假装坚强无伤的人,才愈是需要旁人的呵护和珍惜,而他的宓儿正是后者。

  “你先回去吧!”江笙轻轻推开若采不断向他偎近的身子,再次以行动暗示自己对她的疏离。

  “那你——”若采强自咬了咬牙,压下极欲爆发的怒气,心下明白江笙又不露痕迹的拒绝了自己。

  “我还有些事必须亲自处理,可能得在这儿多待些时间。”江笙淡淡的回答。

  “李宓的事?”若采讽刺的扬了扬眉,火气逐渐的膨胀,“你打算对她施恩到什么地步?救世主,供养她吗?她未必领情,是你想要她考上大学?她很可能会吐一口痰在你脸上。”

  大学?若采的讽刺仿佛是一线曙光,江笙眯了眯眼,原本他考虑的范围并没有如此深远,但重回学校是一个更好的主意。

  “你不会是当真的吧?”若采太明白江笙这样认真严肃的表情,天!他不会当真费时又费力的去挽救那个小太妹吧?

  “我在认真考虑你的提议。。”他思索的沉吟开口,神情间已透露出他毅然决然的决定。

  “你——”若采倒抽口气,恨不得收回自己方才的嘲讽。

  半晌,她好不容易合起快掉落的下巴,忿忿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别忘了你那分身乏术的工作,别忘了‘综艺门’不只是我一个人能独撑,江笙,你没有权利置身事外,更没有权利去左右别人的人生,你——”

  “我有我的分寸。”江笙的一句话截断她所有的指控。

  不信讶然的情绪再次涌上那双美眸,若采瞪视神情倔执的江笙足足两分钟,终于明白他不是在说笑,而她也阻止不了他的决定。

  “很好!”若采眼睛冒火的拿起桌上的皮包,高跟鞋蹬蹬有声的走到门口,握住门把的同时,又转回头闷哼的冷哼一声,“我等着看你的‘分寸’。”

  遇到好手了,那个长发披肩的白衣小太妹,早在迎上那双黑幽深邃得莫不可测的眸子时,她就明白那女孩对江笙具有莫可言喻的影响力。

  源自女人的直觉,果然一点儿也不假。李宓,江笙青梅竹马的丫头,她和李宓是杠上了。

  若采愤怒的踩下油门,再次瞟向文风不动的竹篱芭大门——江笙没有跟上来,他甚至连解释和求和的情分都不给她。是该失望灰心了?可是她偏不。

  车子疾驰而出的同时,她暗暗在心中发誓:七年了!她远从法国追回台湾,她必须得到他,非得到他不可。

  一走出阁楼的房间,一只大手便自身后捂住阿咪的嘴巴。

  “阿丰?你在干什么?”认出那只大手的主人,阿咪拽开他,连呸了几声怒冲冲的质问。

  “嘘!”阿丰皱着眉头,确定没惊扰到房里的李宓,才将阿咪拉至楼梯转角。

  “宓姐已经走了,你用不着这么鬼鬼崇崇的。”阿咪没好气的甩开他粗鲁的铁臂。

  “走了?”阿丰再次皱眉,“又回姓江的那儿去了?”

  “什么姓江不姓江的,他有名有姓叫江笙!”阿咪扬眉的吹着口香糖泡泡。

  “听起来,你好像和那姓江的站在同一阵线。”阿丰不悦的眼神扫着自己的伙伴。

  阿咪定眼注视他半晌,突然一扫方才的吊儿郎当,正经八百的指着他,“我劝你别对江笙耍花样,宓姐知道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他剑眉一挑,“替那家伙做牛做马的她就高兴了?”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阿咪冷冷地说,“就算江笙装神弄鬼,手根本没废,这件事也轮不到你来出头。”

  “你也认为他在装神弄鬼?”阿丰扳住阿咪欲转身的肩膀。

  “我管他是不是装神弄鬼。”阿咪不耐的再次甩开他的手,“反正宓姐高兴照顾他就是了。”

  “什么意思?”阿丰终于听出了一些端倪,“宓姐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什么叫作高兴照顾他?”

  犹豫的瞪他半晌,阿咪坦白的撇了撇嘴,“他是宓姐的青梅竹马,这意思你明白了没?”

  “青梅竹马?”阿丰微微变了脸色,“那个老家伙至少大了宓姐十岁有余。”

  “所以他成熟、体贴、多金又有魅力啊!”阿咪故意触他的痛处,“比起你这个毛头小子,只要有长眼睛的女人都会挑他而不选你。”

  阿丰的脸色铁青了大半,表情僵硬的杵在那儿动也不动。

  阿咪垂下眼睑,掩住眸中窜过的一抹感伤,随即又冷冷地道:“我知道你喜欢宓姐很多年了,但是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

  “她和姓江的就不勉强吗?”阿丰口气冰冽的打断她的话,“你以为那个姓江的真的了解她、爱她吗?那个家伙浑身天之骄子的气息,他真的能够明白我们这些逃避灵魂的人吗?”

  “你——”阿咪微怔的无言以对。

  “你什么都不懂。”阿丰激动的指着她,“你以为爱了就只是爱了这么的简单吗?你知不知道他们那种人对我们的评价是什么?要宓姐跟江笙,我倒宁愿她跟那个元井水澈。”

  有这么大的区别吗?阿咪怔忡的注视面前情绪激烈的好友,又回想起李宓方才遥远惆怅的神情。

  是她把爱情想得太轻易?还是这些人把爱情弄复杂了?爱并不是一种道理啊!又哪儿来这么多繁复的逻辑呢?

  “你还是不懂的,是不是?”望着那张有些慌茫的小脸,阿丰沉沉的叹了口气,“算了,我懒得再对你解释。”

  该怎么说呢?说他对李宓的感觉是可望而不可及,而李宓对江笙亦如是?无言的苦笑了笑,阿丰转身走下阶梯,丢下身后的阿咪。

  “放弃她吧!”阿咪对着他的背影喊道,阿丰却恍如未闻的继续跨步。“阿丰……”阿咪的声音弱了下来,怔怔的望着已无人影的台阶,缓缓逸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声音,我不是不懂爱情……为什么你不转头看看其他的女人呢……”

  我将回家了,我已经服满我的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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