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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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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儿!”将她悲恸的神情尽收眼底,他不禁唾骂起过去无情无义的自己。 “我出身不好,是谷家的童养媳……在相公日渐成长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根本很难配得起他,可是我喜欢他啊!我一直约略了解我进谷家是为了当他的媳妇儿,可他不知道,他当我像姊姊,所以我……我也就拿他像弟弟般疼爱,我以为那些事等长大后自然就会明了,但结果却不然!我……其实那是我的错,是我自己故意不去点明他的盲点,我想多些时间学习,学当一个配得起他的夫人,可是……我还是失败了……”这是第一次,她在外人面前说出心底的想法,无法用言语表白的痛,她说得结结巴巴。 “这些话你为什麽不告诉他?”否则他也不会逃婚十年了,就算……他无法抛弃闯荡江湖的梦想,也会与她说清楚,不致伤她这麽深。 她摇头,纷乱的泪雨湿了满颊。“不可以说,我不能失了礼教……我已经没有良好出身了,又怎能言行失当,毁了谷家的名声?” 是谁告诉你与相公诉爱是失礼的言行?”他要把那个人抓起来打一顿,害他们夫妻吃了这麽多苦。 “书上都这麽写,女诫、女四书……都有。”做新妇的前一日,婆婆还送了她好几本呢! “你信那个?”早知道他就烧了家里的书房,省得教坏她。 “娘说那是每个闺女都该遵守的。” 原来罪魁祸首是他娘,真是可恶! “我告诉你,夫妻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彼此体贴尊重、互敬互爱,其他的都是狗屁,你一句话也不要信。” “可是……男人不都爱听话的女人吗?”她不懂,他的言行举止总是狂妄而悖离礼教,这样真的对吗? “别人我不知道,但只会听话的女人对我来说太无味了,我才不爱。”像现在的她,有情有爱、有血有泪才可爱! “你喜欢我就是因为我不听话?” “你还赏了我两巴掌,叫我至今回味无穷。” 这个人怎麽……好奇怪似!她拧起眉,却又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谷仲臣一手抱著她,一手来回抚著她柔嫩的粉颊。“寒儿,也许你觉得我很奇怪,可我就是这样,行事只求无愧于心、日子要过得自在快乐。其他,我什麽都不管。” 她娇躯虚软地倚进他怀里,他的胸膛又宽又厚,令她只想沈沈醉去,不愿再醒。 “你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也很了不起。” “呵!”他低笑。“既然你对我的评价这麽高,那就嫁给我吧!我保证给你幸福。” “就算我忘不了……我过去的相公也没关系?”谷仲臣这三个字早融入她的骨血了,她只怕终此一生都要惦著他到死了! “没关系。”谷仲臣、“陈任忪”还不都是“他”,有何关系? “就算我会对你动心,是因为你有几分肖似我印象中的‘小仲臣’……也没关系?”就怕没有一个男人会有如此好修养,能够容忍别人对他的爱是“爱屋及乌”。 “啊!”这问题倒真让他呆住了。 “你……介意?”她小心翼翼地退离他一大步,怕他会说出令人难以忍受的真相。 “不是。”他摇头、又点头。[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什麽叫我有几分肖似‘小仲臣’?” 她为难地低下头。“就是……看著你,我总不自觉想起仲臣,把你们两个人叠在一起,所以……” 原来如此!他轻吁口气。或许是自己一些习惯动作招惹起她的回忆才会造成这等结果吧?说来说去,这全是他的错,怪她不得。 “我不介意,你想他也好、念他也罢,只要你答应嫁给我,两者都是一样的。” “一样?”这可令她迷糊了,明明不同的人怎会一样? “以后你就知道了。”他笑著打哑谜。当然他不可能改变外表一辈子,总得跟她解释的,但不是现在,得另寻好时机才行。[你的答案呢?愿不愿意嫁给我?” “我……”她羞怯地轻颔首;是没想过再婚,可他真的好好,好到她忍不住陷溺、倚靠上了他。 第二回的婚姻经过了慎思、两情相悦,应该会幸福吧?她想,心底还是存著一份说不出的惶然,不过既已应允,就不容她再退却了,现在她只能努力,努力让自己幸福! “寒姊姊。”过了午时,还不见敖寒去用餐,欢介拎著食笼来到义诊帐篷,怕她又 忙得忘了去吃饭。 “欢介。”帐篷前,吴修拦住了他。“又有一批新药材运到了,你要不要去清点一下?” “等一会儿吧,我先给寒姊姊送完饭再说。”敖寒的身子可不大壮,禁不起几餐饿的。 “对喔!都过午时了。”吴修摸摸扁下去的肚子,他都忙忘了。 “你也还没吃?”欢介斜睨他一眼。 “忙过头了。”自从来这里之后,他就老是有一餐没一餐的;刚开始是粮食不够,后来则是太忙了。 “寒姊姊这样,你也是。”欢介送他一记白眼。“一起来吧!我有多留一些饭菜。” “欢介!”吴修感动得吸吸鼻子。“你真是太好了!呜呜呜……不像那个死没良心的谷仲臣,就会奴役我。” “少恶心了!”欢介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要不是看在寒姊姊最近很开心的分上,你们两个要这种把戏,我早就照三餐在你们的饭菜里下巴豆了。” 说来说去全是为了敖寒,吴修掀开帘子的一角,觑一眼忙碌中的女神医。她很漂亮吗?他瞧她顶多是中等之姿,清秀有馀、美艳不足,怎能迷得老的为她疯狂、小的为她痴癫?真搞不懂她的魅力何在? “喂,可不可以问你一个神圣的问题?” 欢介挑了挑眉。这个大变态脑子里会装著神圣的问题?“说来听听。” 你为什麽喜欢敖寒?你们……”他搔搔头傻笑。[听说她今年二十八了耶!” “你要说我们年纪差很多就直说。”欢介朝他翻翻白眼,视线再度转向正忙著为疫区病人做义诊的敖寒。她的年纪是不小了、也不漂亮,但却有一股特殊的宁馨气质,足以抚慰每一颗受过伤的心。 这或许是因为她自己本身受过伤吧?所以她对待心怀伤痛的人总是特别“体贴”,不蓄意挖掘别人的伤口,也不以过多的热情逼迫对方接受;她只是像一股春风,缓缓地、静静地,吹拂过每一处伤,将它们包围起来,直至痊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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