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丹菁 > 痞夫 > 


  天晓得他真不想回房哪!一连两天,他都没同她碰上面,是他刻意闪避的,但也是因为他猜着了她的心思。

  他天天睡在后头的碧楼里,就算吵得喧闹冲天,她也完全无动于衷,更别想她会到后头走动,探探究竟。

  她压根儿不想嫁给他,不想同他有任何接触,所以只要哪儿听得着他的声音,她绝对不会往那个方向去。事实证明,他可真是将她的心思揣度得分毫不差,但他却觉得心里好呕,没事猜得这般神准作啥?

  然而,在他身后有一群混蛋正等着他进喜房,逼得他踏进里头送死;倘若不是他要若阴帮他守着他们,硬逼他们退到百步远,就怕他们一干人已经跟到这广场前。

  他是不怕她将自己轰出门,只因她没那本事,可他见到她那双冰冷的眼就怕了。

  唉唉,那群混蛋居然还说想要瞧她,啐,这不是在找他麻烦?

  来回又走了几步,轻轻地叹口气,他缓缓地踏上丹墀,走进花厅里,再绕向一旁渡廊往喜房前进。

  不给自个儿有犹豫的机会,他直接推门而入,里头点上油灯,却没见着傅珏凰的人。

  咦,不在房里?这怎么可能?依她的性子怎可能胡乱跑?

  臧彧炎狐疑地拢起眉,却见床榻的罗幔放下,他直往床榻走去,轻掀罗幔,果真见着她睡在上头。

  这么倦吗?一股莫名的情愫彷若热流般地淌出心间,他不由自主地探手轻触她有些微凉的粉颊。

  这女人该不会是着凉了吧?怎么身子不舒服也不差人唤大夫走一趟?

  倘若这事儿落到外人耳里,真不知道要怎么谣传他是怎么凌虐她的。哼!她别欺负他就好了,怎轮得到他欺负她?

  敛眼瞅着她微拧的眉,他不由自主地轻叹了口气,探手轻抚着她眉间的皱折,再缓缓地移向她抿紧而泛白的唇,他以长指轻触她柔嫩的唇瓣,企图要她松口。

  冷不防的,指尖方触及她的唇,她一双细长美眸立即张开,吓得他赶忙将手滑到她的枕头边,却--

  “啊啊--”

  甫被人吓醒的傅珏凰,尚未清楚发生什么事,却教臧彧炎的鬼吼声给震回心神,细长的美眸往枕头边望去,瞧上头有一些凌乱的帔子和针线,立即时白发生什么事了。

  这笨蛋八成是教针给扎着了!只是他为何会教她搁在枕头旁的针线给扎着?而且她的唇瓣还残留着酥麻的痒意,教她微瞇起眼,恨恨地抿了抿嘴,企图抿去他残留下的气息。

  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趁她睡着时偷袭她!

  明明这两日都没见着他,为何今儿个都已经入夜了,他竟然跑来喜房,他到底想做什么?

  “啊啊啊--”

  只见他绕着房内跳了一圈,嘴里鬼叫不停,她光火地咆道:“你究竟是不是个男人?鬼叫成这样,教外头的人听着了,岂不是要笑话你?”而且,就连她也难逃池鱼之殃。

  臧彧炎绕过床榻前,蓦地停住,往回走了两步,站定在她跟前,伸出发颤的手指,扁嘴睇着她。

  “针……”

  傅珏凰瞇眼一瞧,见着一根绣花针直挺挺地扎进他的手指头,她咽了咽口水,拧皱眉头。

  这……这是怎么扎的,怎么会扎得这么深?

  若是笑他这是报应,会不会显得她太刻薄了?

  “不过是根针罢了,犯得着鬼吼鬼叫个半天?”眼角余光瞥见他可怜的眼神,她没好气地啐他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替他拔出针。

  “扎得很深耶……”他颤着声。

  “以往身上挨刀子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这般嚷嚷过?”她微恼地瞪着他,真想要拿块布塞进他聒噪不休的嘴里。

  “那是刀子,不是针。”他宁可划上几条刀痕,也不愿意让绣花针给扎进手指头。

  “你觉得刀伤比这针伤好?”她瞇眼瞅着他,思忖着该要如何拔出这根小小的针。

  能抓的地方不到一寸,她根本就抓不住针尾……针尾都抓不住了,要怎么拔出来?这可难倒她了。

  “这是不同的感觉!”能不能别在这当头同他话家常,“赶快帮我拔出来!”

  “你没瞧见我正在想办法了吗?”她不客气地吼回去。

  “快点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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