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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范涛抿唇轻笑道:“八成是二姐干的。”

  “咦?”

  “我一早端早膳来时,就见着二姐教你给搂在怀里,二姐一见我入内,二话不说就对你又踢又踹,只差没抓起你的手猛啃一顿。”若不是她及早制止,此刻他的伤势恐怕不只如此。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梦啊!他笑得有点傻,双手不断地抚着教她狠狠踢踹过的双腿,唇角不自觉漾出笑意。

  范涛瞪着他傻笑的脸,不禁摇头苦笑,暗叹两人真是天生一对,一个追一个跑,一个打一个挨,旁人能说什么来着!

  洗去一身的汗臭油腻,花问柳换上一袭范洋最爱的月牙白薄衫,外头罩了件绣有银线花样的半臂,头上束发缀以玉冠柳缚,腰间革带轻系,再悬以绶环和扇套,就连脚上的锦靴也都精心挑选了月牙白;这一身清透的白,在炎炎夏日里头显得舒服而顺眼。

  他站在铜镜前仔细瞧个分明,只觉一身简衣便服不华而素,穿戴在他身上,更为他俊俏的脸庞增色不少。

  洋儿虽不爱俊脸,但至少这样的打扮不会惹她生厌。

  打理好一切,他随即往外头走去,彷若识途老马般,在苏州的街街里头穿梭,不一会儿便来到随意当铺前。

  当铺并不是处于城里最热闹的地段,可来来去去的人倒也不少,许多过路人对站在当铺前的花问柳频频注目,甚至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花问柳侧眼看向他们,路人们蓦地一愣,他随即奉上一抹无害的微笑,没想到原本围在他身旁的人随即作鸟兽散,教他不由得挑高浓眉,不解这些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他笑得太虚假了?

  嗯,得再勤加练习不可。

  掀开“当”字大布帘,他微侧身子方要人内,却耳尖地听见里头传来酥人心肺的说话声,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洋儿吗?

  哇,他还是头一回听到她这般教人双腿发软的吴侬软语呢!想不到她已经练到这般炉火纯青的地步,相较之下,他可就差得远了。

  踏上直通大厅的石板小径,他愈是靠近,里头传出的声音愈是清楚。

  一进到当铺大厅,花问柳不禁瞇起漂亮的魅眸,只见范洋一身飘逸的罗裳,玲珑的身子竟放浪地偎在身前的男人身上……

  “妳在做什么?”

  花问柳不及细想,理智就已经被突生的怒火给吞噬。

  只见他一个箭步向前、大手一挥,就将上门的客人给拐到一旁,教他难看地跌了个狗吃屎。

  范洋微愕地眨了眨眼,一见是他,立刻抡起拳头毫不客气地往他身上搥去。

  “花问柳,你搞什么东西?谁要你像只猫般地闯进来,还伤了我的客人,你是不想活了不成?”她一时气不过,全然忘了要扮柔顺,拉开嗓门就毫不客气地对他劈头一阵怒骂。

  混帐东西,除了会坏她好事,他还会做什么?

  他是哪门子的烂官,放着正事不办,老是晃到她眼前凝事,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才想要问妳,妳到底是在搞什么鬼,营的到底是什么铺子,竟需要妳不知羞耻地整个人趴到人家身上去?”扮温婉?她这是哪门子的温婉,说难听些,她跟销金窟里的花娘根本没两样!

  “你管我要怎么着,我的事何时轮得到你管了?”见他将大手扣到她的腕上,她更难以忍遏地挣扎着。

  他不是要扮文人、学斯文吗?

  瞧他现在狰狞的样子,真是糟蹋了那张堪称清俊的脸皮。

  哼,说穿了,这就是他的原形、他的本性,无怪乎她看不上眼!

  再说他不是累极了?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就算睡到天荒地老,也没人会管他。

  “是轮不到我管,我只是好心想要提醒妳,倘若妳要扮温婉,也得要象样一些,妳方才像是个奉承迎欢的花娘,现下这模样又活似个母夜叉,谁瞧得上妳啊?”他没好气地吼道,暗恼自个儿栽在这样的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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