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丹菁 > 抵押劣夫 > 


  他记得范洋在巷子里数人调戏,然后一眨眼,她飞也似地逃了,他赶忙急起直追,赶到铺子里见着她;而后……他好似做了个梦,梦见他搂着她睡……

  唉,原来是梦啊!

  “是二姐扛你回来的;不过,二姐现下不在这儿,许是到铺子去了吧。”

  “她扛我回来的?”他惊道。

  “二姐说的。”她没瞧见。

  “是哦……”老天,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他居然教她给扛回这儿。他探了探外头的天色,“现下看起来似乎也不早了。”外头的日头赤辣,该是晌午时分了吧。

  莫非他一晕倒,就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

  唉,只怪他连夜赶路,眼都未合,一心只想着要早些见着她,岂料一见着她之后,他居然无力地昏厥在地。

  不知道洋儿会不会生他的气?会不会又躲着他……

  “确实不早了,我是拿午膳来给你的。”

  闻言,他轻笑道:“真是多谢妳了。”唉,想要洋儿伺候他……可有得磨了。

  范涛偏着头瞅他,微弯的眉眼带着笑意,“近一年不见,怎么会觉得花二哥变得斯文不少?真是教人不习惯。”她记得他以前极为放肆不羁,而且人前人后有所差距耶。

  “很怪吗?”难道是他佯装得不够彻底?

  倘若连涛儿这迷糊的小姑娘都瞧得出端倪,那么精明如洋儿会瞧不透吗?

  “倒不是很怪,只是……”她很认真地偏着螓首,思忖了半晌才道:“总觉得和二姐好像啊。”

  “嗄?”难不成她是指夫妻脸?

  彷若瞧穿了他的心思,范涛不禁掩嘴笑道:“不是长得像,而是佯装的感觉很像。”真是忍不住想说他们两人是天生一对。

  “佯装?”有那般明显吗?

  “唉,就不知道二姐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老爱在铺子里搔首弄姿、卖弄风情,还不忘假扮温柔婉约,在他人面前隐藏自个儿的真性情。”有时候她真会怀疑她不是她二姐呢。

  “是吗?”他不禁苦笑。

  洋儿在想什么他岂会不知道?

  正因为如此,洋儿扮娴雅温顺,连带的,他也把自个儿折腾得这般难受。

  “花二哥又不是什么温文之辈,老是扮斯文,倒没了以往的落拓飒爽的感觉,总觉得……”她欲言又止地睇着他。

  范涛那双看似迷糊却又偶生精光的水眸子,好似要把花问柳给瞧穿似的,教他有点难堪。

  “觉得如何?”他艰涩的开口。

  “觉得你不像是你了。”

  以往的花二哥风趣又潇洒,压根儿不会这般客气,感觉还比现下亲切了一些;而他现下给人的感觉,就和二姐如出一辙。

  “不像是我?”他不由得一愣。

  不像吗?可洋儿爱的是斯文有礼的男人啊!

  要他出口成章、内敛温文,对他而言是有几分难度,但他已经绞尽脑汁地揣摩学习了,谁知道却还是落个没了本性的下场。

  犹若学步邯郸,曾末得其彷佛,又复失其故步……

  见他敛眼思忖:心魂不知道飞到哪儿去,范涛不禁开口提醒道:“花二哥,先别想了,去沐浴吧,你身上的味道,可是熏得我都快要晕了。”接着伸手取回他递过来的茶杯。

  花问柳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不由得干笑两声。

  “现在正值酷暑,我又忙着赶路,连觉都舍不得睡,更别说要沐浴了。”他一刻不歇地朝苏州迈进,就只为了早一刻看见洋儿。

  唉,阔别近一年的相逢,该是可歌可泣的,可现下他只想哭泣……

  洋儿一瞧见他便逃,她逃他就追,他追她再逃,这一来一去的,到底要追逐到什么时候?

  是因为他追,她才逃的吗?倘若他不追了,她也毋需再逃;可就算不逃了,她也不会是属于他的,这真是难解的问题。

  “别想了,我带你去浴间吧。”范涛一边催促他,一边不忘捂住口鼻。

  花问柳搔了搔头,方要跳下床,却蓦地发觉浑身疼得好似教人狠狠毒打了一顿。

  “怎么了?”站在门口的范涛不解地望着他。

  “呃,不知道是连夜赶路还是怎么着,我只觉得浑身发疼。”尤其是双腿……

  该不是因为他又骑马又奔跑的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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