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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我害怕太多事情,在你面前,与青帮所有的事情都是禁忌。我不想让你知道太多的事。我太清楚我们之间的局面,就像是两条平行的线,也许永不会交错,可是,我不甘心。

  “就算今日我握住你手,对你说这些话。我心里依然觉得不能把握,也许你终有一日要离开。”

  这时葛薇兰开口说:“谁说我要离开?”虽然心里也曾矛盾,但她从没有想到离开这件事,不过是想彼此冷静一些。

  “你表现得太过明显。”

  “有吗?我只是想若是真的,我要不要原谅你?”

  “你会吗?”他追问。

  下定决心一般,她轻声说:“我喜欢你。”

  虽然并非原谅,但是他喜欢这样的回答。

  “可是那天你为什么会掉泪?”

  “我自己都不清楚,不知道该原谅你还是恨你?”

  他眼中闪出光亮,想要拥住她。她站起来环住他的肩,他顷刻间明白了她全部的意思。他们蹉跎了多少时间啊。他拥着她。葛薇兰格格地笑。

  “你笑什么?”他问。

  “我们浪费了多少时间。”

  “以后的时间不会浪费。”

  葛薇兰浅笑,“若是没有今夜,我们是不是会像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你会娶沈小姐吗?”

  他抱得紧些说:“我会想尽法办留你在身边。”

  “沈小姐呢?”

  他轻叹:“你明知道的。”

  “你爱她多还是爱我多一些?”

  “兰,”他宠溺地叫她,“我爱你。”

  她听得心花怒放,觉得那么的不真实,像是一场梦,整个人飘在云端,原来幸福可以这么轻易得来。感情积在心中多时,这一切突然磅礴地迸发出来。

  “她比我好上许多,将来你总要后悔。”她向他撒娇。

  他松开了手,对她说:“那你让我再考虑一下。”

  葛薇兰看到他眼中的笑意倔强地说:“不行,你不许爱上别的人,要一心一意待我。”

  他点头,如承诺般说:“一心一意爱你,这辈子只娶你一个,不娶别的人。”

  葛薇兰娇嗔,她没有说到这上面去好不好。他再次笑着拥住她,兜兜转转,她还是在他身边。他说:“你可知我多么惧怕?”

  她轻问:“你怕什么?”

  “怕你恼了我,说,‘我们,就这样了’。”他用力拥住她,眼神竟像个孩子。

  “我们,就这样了。”

  他轻震。

  “我们,就这样好下去,好个天长地久。”她说。

  “嗯。”他重重地回答,从怀里拿出两个亮晃晃的东西。

  葛薇兰眼尖,看到是母亲那个吉祥结。上次摔坏了,他向她讨了去。

  “修理的师傅说再也不能还原了。我让人打磨了,做成一双。”

  玉环裂痕处尖削的边沿已打磨圆滑,扣上镂空的银架子。另一半没有结的玉块也重做上了新的吉祥结。他说:“成双成对,也扣吉祥之意。”

  “谢谢。”她由衷地说。

  “我并没有说要还给你。”他戏谑她。

  葛薇兰不解。

  他那把一个结放在她手中,从今而后,一人一半。葛薇兰娇嗔:“谁要跟你一人一半。”他有她的一半,她有他的一半。她脸红。

  原来幸福真的可以这么容易得到。她终于相信了。

  转眼就到了这年的秋天,十月难得的阳光从梧桐疏离的叶子之间漏了下来。葛薇兰撑着阳伞坐在院子里,偶有微风吹过,她嫌冷,坐到阳光下去。拿着一本小说看得格格笑个不停。

  他起身问她怎么笑得这般开心。

  她与他说书上桥段,说得眉飞色舞。阿笙自小径上走来。他在范丞曜耳边说了几句话,葛薇兰维持着旧的姿势,只是眼角不由得向二人瞧去。

  范丞曜原本笑着的脸,严肃了起来。她心里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只是她向来不问他的事情,他亦不主动说起。

  范丞曜说:“我出去一下。”他留葛薇兰一个人在青玉巷里。

  她一直等到傍晚,他才回来。

  葛薇兰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她太累了,黄婶端来八宝粥。她让他喝下,一边有意无意地问他:“今天是什么事情?”他无关痛痒地说:“没事。”

  葛薇兰说:“前几天桑桑来信了,说霍先生要离开北平,回南阳乡下去。有没有想过到乡下去过日子?”

  范丞曜应了一声,只是他知道,他在这江湖中路过,抽身或退出都已由不得他了。

  葛薇兰只轻叹了口气,范丞曜拥抱她说:“不要担心,我会保你平安。”

  她转过身来,她并不是担心自己,“只是担心你。”

  他吻了她的额头,葛薇兰转移话题说,“你知道吗?总编让我写你的专访,可是我拒绝了。”

  “为什么?”

  “我有时候想着也许我并不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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