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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看到他身体中间的部位,阿凉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将手指伸到嘴里咬了咬,然后揪开自己的裤子朝里看了看自己的,再抬头对比一下他的,眉头一拧,奇怪地问:“秋秋,为什么我们长得不一样?不是说,这世上只有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是不一样的吗?为什么你的和我的不一样?难道,你是?你是女人?!”

  说到最后一句“你是女人”,他跳了起来。

  “啊啊啊,秋秋,秋秋,你是女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下怎么办,男女授受不亲,我们睡了这么久,你以后会不会嫁不出去?”

  麦正秋脸都黑了,他再怎么有想象力,也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要么,她戏弄他上了瘾,是个就算天塌下来也要把谎话进行到底的笨蛋;要么,他就是个白痴,连男女都分不清。

  而她,兀自咬着手指,继续苦恼地叨叨:“秋秋,你是在生气你和我长得不一样吗?虽然,虽然我不太喜欢长得太男人婆的女人,可是,事到如今,我们睡都睡了,如果害你以后嫁不出去,那,我娶你好了。本来我计划要娶个比我小个两三岁的女孩为妻,你却比我老了七八岁,唉,以后肯定要被取笑说是老妻少夫,但事已至此,为了对你负责,我就委屈一下好了。”

  一番天人交战之后,阿凉做出了舍身的决定,可看到秋秋越发想要杀人的眼神,她“啊”一声叫出来。

  “啊,秋秋,我要死了,呜呜,我知道你不想当寡妇,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反正我要死了,我们一起睡的事,我会保守秘密一直带到棺材里,我谁也不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坏,临死了还想拖累你当寡妇,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麦正秋彻底发狂,“该死的!你继续给我掰!你继续装!你继续嘴硬!你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一把拎起她,把她夹在腰间,像一道龙卷风般冲了出去。

  该死的!待我找个大夫给你好好瞧瞧,看你还敢嘴硬!

  “我、我、我、我是女、女、女人?”

  阿凉指着自己的鼻子,吃惊地问着这个给自己号脉的老大夫。

  据说这个长着白须白发的老大夫是苍罗城中最具威望的名大夫,医术精湛,什么疑难杂症到他手中都能迎刃而解,称他为医仙都不为过。

  “你、你、你,没号错吧?”阿凉继续口吃,收回右手,抬起左手,“男左女右,你该号我的左手才对,重新来,重新来。”

  老大夫奇怪地看她一眼,“姑娘,你虽然是女生男相,可凭老夫多年的从医经验,即使不号脉也能瞧出你是女儿身。更何况,你连癸水都来了,如果老夫连这点常识都没有,老夫如何在医药界立足?一般来说,姑娘家十二三岁就来癸水,你迟至十九岁才来,这种情况虽然稀罕,却也不是没有。老夫以前瞧过一个姑娘,比你还晚,直到二十三岁才来癸水,并且很不稳定,但服过老夫的药方后,立即根治,两年后就怀了娃娃。你啊,放心,老夫先给你开个方子,若是下个月你的癸水没按时来,就去抓了这药吃一次,包你吃了以后,明年也能给你家相公生个大胖小子。”

  说着,老大夫不太苟同地瞟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麦正秋,摇了摇头,“你啊,小伙子,这种事,要慢慢来,急也没用。你家娘子发育得比一般姑娘家晚,你要学会克制自己。你们同房了没?记着,癸水期间,不要同房,那样对姑娘家的身体可不好。还有,你娘子的胸部也刚刚开始发育,你要注意,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去碰它,胸部发育初期确实是会硬硬的像针扎一样疼,但过阵子就好了。十九岁,胸脯这么平也确实是有点晚,这样好了,我给你开个丰胸的方子,等她不疼了,照这方子抓几副药,平时再辅以按摩,喏,这里有一本按摩手法的小册子,一两银子一本,你若是需要,就买一本回去看看。老夫提醒你,丰胸是一条漫长的路,食疗和按摩要双管齐下持之以恒才能见效。小伙子,要记住,丰胸,不单是女人的事,更是男人的事,她好你才会好,只要两人齐心协力,平板车也能变成小山丘……”

  只见老大夫嘴巴一开一合没完没了地说着什么,阿凉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她沉浸在自己是女人的宣判中,无法接受。

  明明,明明当了十九年男人,怎么一睡醒来,屁股流了点血,他就、他就变成了女人她?

  老大夫的话,有人没听,麦正秋却都听了进去,听得面皮红红,却要强作淡定。

  取了药,走出药店,看到阿凉恍恍惚惚的样子,他心下一软,气消了大半。

  这个笨蛋,看她这模样倒不像是伪装,难不成,她活了十九年当真不知自己是女儿身?可是,就算她不知,那她爹娘她兄弟姐妹难道也不知?

  正想问一问她,却见她两手抱头蹲了下去,一边蹲还一边跺脚,“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是女人!一定是在做梦!不行不行,那是个庸医,一定要换家医馆再问问。”

  未等麦正秋拉起她,她“霍”地站起,两眼发直地冲进路边的另一家医馆,一进去就伸出左手叫:“快,快来号我,看我到底是男还是女!”

  此言一出,医馆内的人都吃惊地望向她,见她靠近,大夫的身子一个劲儿往后仰,然后有人“扑哧”笑出声,“呵,哪儿来的疯子,连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这事儿哪用得着号脉,直接脱了裤子不就知道了。”

  没想到,那笨蛋竟然真的就开始解腰带,边解边说:“那好,我脱了裤子,你帮我看看。”

  话音一落,哄堂大笑。

  “哈哈哈,果然是个疯子,真是可惜啊,这么俊俏,竟然是个疯子!”

  麦正秋又开始咬牙,打横抱起她就走,而她在他怀里仍努力想解裤子,嘴里还嘟囔:“对嘛对嘛,俊俏是用来形容男子的,我这么俊俏,我就是男人嘛!”

  “你闹够了没有!”

  忍无可忍的麦正秋用力箍住她仍试图在大庭广众下宽衣解带的手,冲着她耳朵咆哮。

  她忙捂住耳朵,看到他那么凶,眼泪又像豆子一样开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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