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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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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不下他。 这个认知,如此清晰地摊在眼前,令他无法逃避,却又不敢面对。 这些日子相处的点点滴滴,让他习惯了他的陪伴。可是,真是习惯吗?习惯是可以慢慢养成,也可以慢慢舍弃。如果,他只是他的一个习惯,那他只要再养成新的习惯就好,可是为什么一想到以后躺在他身边陪他过夜的是公主不是他,他就觉得难以忍受?他宁愿忍受他乱七八糟的睡姿,宁愿睡到半夜被他踹醒,宁愿被他的口水印湿胸膛,宁愿被他不知所谓的梦话吵到,也不愿把半边床位让给别人。好像,那半个位置天生就该属于他,谁也不能侵占。 呵,麦正秋,你憋到二十六岁不娶妻,原来是为了让你有机会证明你有断袖癖!阿凉如此依赖你信任你,如此纯净美好的人儿,你怎么能对他产生如此肮脏猥亵的念头?你不是人! 厌弃地坐在床头,看着从窗户泄进的月光,麦正秋觉得他就是黑暗,想要吞噬那洁白的光。 抱着他的手睡得正酣的阿凉,吸了吸口水,又开始说梦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捉蚊子,低头全死光。” 说着,他举起手拍起了巴掌,边拍边叫:“打死,打死,全都打死!” 麦正秋失笑,褪下长袍盖到他身上,然后就着月光跪在床上打蚊子。 虽说苍罗城白天见不到蚊子,可到了晚上,还是有零星蚊子追着阿凉跑,这个爱招蚊子的怪毛病,不知苍罗城可有草药可医。 如果治好了他的招蚊症,他不再需要他,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安心娶了公主,从此和族人一起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早上,麦正秋被一阵剧烈的摇晃弄醒。 “呜,秋秋,秋秋,我要死了,呜呜,你快醒醒,你快醒醒。” 阿凉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他快速清醒,一睁眼,只见阿凉眼泪鼻涕交织在一起,那副表情又紧张又害怕,看得他心一揪,翻身坐起。 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问:“怎么了?” “呜,秋秋,我要死了,早上一醒来,就,就流血了,呜,好多好多血。”一边哭,一边用手指着胸,“还有这里,好痛,针扎一样。” 麦正秋一听,首先想到了公主,“伤在哪儿,我看看。公主昨天打你了?哪儿疼?” 慌手慌脚想解开他衣服,却又怕力道太重弄疼他,犹豫中,阿凉抽抽噎噎翻了个身,将屁股对向他。 “这里,你看,好多好多血。” 只见屁股那里,一大片血迹湿透了洁白的亵衣,身下的床褥更是红了一片。 一着急,麦正秋立刻拉下他的裤子,只见那细白的屁股上,血水似小溪,顺着大腿根儿蜿蜒往下流。 “怎么回事?” 看到这么多血,麦正秋心都要停了,急急扳过他身子正要查个仔细,却在瞬间被眼前的景象轰得大脑发白。 以为自己眼花,他闭上眼再睁开,那幅景象竟仍未消失,他不敢相信地抬头望向那个仍在抹泪哭得不知所措的家伙,暗自猜想这具身体和这个人头并非同一人,可是,将头甩了又甩之后,他终于确定,这具身体,是阿凉的身体。 而阿凉,竟然张开了腿,用手指着,哽哽咽咽,“呜,还在流,秋秋,秋秋,我要死了,呜呜。” 麦正秋闭上眼,咬着牙背过身,“夏微凉,你到底是男是女?” “呃?”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哭得正欢的阿凉一脸茫然,待看到秋秋背转身不理他,他又哭起来,“呜呜,我都要死了,你都不理我,你还吼我,呜呜。” 咬牙声加重,麦正秋握着拳狠狠捶了下床板,“夏微凉,你今年到底多少岁?” 被吓到的阿凉止住了哭声,乖乖地应:“呃,十、十九岁。” “是男还是女?” 这一问咬牙切齿,阿凉不但连眼泪止了,连磕巴都省了,回答地毫不犹豫,“是男。” “你!” 麦正秋挥着拳头转身,待看到阿凉衣衫半裸一脸惊恐,那一拳硬是砸不下去。 他恼得站起,吼:“把衣服穿上!” “秋秋,你、你生气了?” 很可怜很肯定的询问,让麦正秋的火气迅速上扬。 该死的!该死的!他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那是女人,女人的身体!阿凉,竟是女的! 她竟然骗他!不但骗他这么久,事到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她竟然还敢说她是男人!如果她是男人,那他是什么!该死的!她怎么能,怎么能那么一脸单纯无辜地脱光了衣服露出流血的屁股给他这个男人看?她! 麦正秋在床前快速地踱步,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每走一步都让他的怒火往上再窜一分。 穿好衣服跪在床上的阿凉,不知秋秋为什么生气,想劝他停下来不要再走,可一迎上他恶狠狠的眼神,他只好缩缩脖子,委委屈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可是,呜呜,他还在流血,他都快要死了,秋秋怎么还这么凶他? 麦正秋捏着拳,停住脚,瞪向那个哭得可怜兮兮的家伙,头开始作痛。 “该死的!你还有脸哭,你这个小骗子!把眼泪擦了!” “我不!你冤枉人,我、我才没有骗人!呜呜——” “你还嘴硬!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是男是女?” “我当然是男人。” “很好!很好!” 怒得失去理智的麦正秋,“刷”一下扯掉自己的裤子,“行,你继续嘴硬!如果你是男人,那我是什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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