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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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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的手拉过来把玩,他的手掌几乎有她的一倍大,手指干净,指节修长,微凉。 “我知道你自由惯了。” 她微微对他笑,“不是这原因,那些姨娘们想回来是人之常情,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她们的家。”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一旦她们回来,府里只会乌烟瘴气。不要再谈那些晦气的人。”那些用尽心机的女人把她害成这样,这个笨女人却还在替她们求情,这女人,外表看来精明能干,其实婆妈得厉害,当她自在的笑着时,心里也许早就受伤了也说不定。 “老太爷每日对着一屋子的花草,虽然嘴巴不说,可那寂寞不言而喻,要是多几个晚辈能承欢膝下……” 她怎么会不知道宅室门内没点心眼必死无疑,什么光怪陆离都有,比江湖还凶险,一屋子的女人要是斗起来跟豺狼虎豹无异。 赫韫的眼神像是有人欠了他两百贯钱,好像有很多话要跟她说一样,但都凝在嘴边,嘴角动了动,最后什么都没说的起身打算离去。 凡事替他想、替祖父想,她有没有替自己想过? “赫韫,你是不是在生气?” 他继续走,“没有!” 他的脚步令她心慌,她踢掉被子,光着脚下床,揪住他的衣襟。 “赫韫?” “夜深了,你早点歇息。” 歇息?现在歇得下去才有鬼! “你给我等一下!”她也怒了,本来是一番好意,他现在是在摆什么脸色给她看? 他果然站住了。 “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不要我管就说一声,我知道我是外人,管上你的家务事,对不起了。” “你是外人?”他的声音是少见的冷凝。 他的目光撞得人心口微微发痛,香宓忍不住的瑟缩了下。 他对她以外的人总是疏离冷情,甚至没有第二种表情,对她,虽然谈不上有求必应,可是也任她随便捻他胡子、任她随心所欲,娇宠得几乎要上天了。 现在他不断的在往上位走,直到最高的地方,直到她再也碰触不到了吗? “我是外人。”越想越委屈,她也负气了。 他扯开她的手,脸上表情看不出情绪,背影却有着说不出的萧索。 凡事都无所谓、不在乎,她,到底有没有心? 她和赫韫在冷战。 这是原则问题,她是个女人,哪个女人没脾气的?话虽然说得硬气,其实心里七上八下的,有委屈,更多的是寂寞。 她和他冷战多久了,她一直记得很清楚,一天又十二个时辰,她已经一天又十二个时辰没见到赫韫了。 府里那么大,真要避不见面,其实很容易的,平常大家各忙各的,半天见不着面并不觉得怎么样,但今天,她却感觉度日如年。 时间一刻刻的过去,太湖石桌上剥的都是京里最上等的橘瓣。 她爱吃,他就让人每年送上好几篓,囤在窖子里,可以一直吃到年后。 她吃了一嘴,心却空荡荡的,这种空荡的感觉让她分外焦躁、烦闷,让她更想抓住什么东西来填补那份空洞。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府里的气氛不对,就连伺候她的小赫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遭殃。 这世上只有两种男人,风骚和闷骚的,赫韫绝对是后者。 她捻着脉络分明的橘子,金黄的色泽,让她想起这些年来一直夹在本子里的连翘花,那初初的艳黄和这橘一个样。 院子里的木芙蓉树依旧绿盖满枝头,朱粉水磨拱门去年刚上了新漆,大坛子里的几朵睡莲开了又谢,时间依稀回到那一年,他在花树下,那时她总在他身边打盹、半猜半看很不习惯的隶字书。 仿佛什么都没变,又仿佛什么都变了。 自己的心里,这些年来不知不觉就只住着这么一个从少年变成男人的人,但彼此牵绊的那条线却越来越模糊了。 说爱吗?感觉两人的感情好像就只有清清如水而已,但说不爱吗?心中却有千丝万缕,那关系怎么扯都扯不清。 朱漓从拱门外进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她坐在太湖石上,人面桃花相映红,再走近,她身上有花香、茶香,混在一起香气扑鼻。 “嬛儿。” 香宓意动,她抬起头来,脸上略带诧异。 他喊谁? “八王爷。”不是很情愿的,但还是要起身恭迎。 小赫没有进来知会她有贵客临门,肯定是被恶势力压得连动都不能动,那个小子,该胳臂往哪弯的时候心里可是一清二楚的。 堂堂一品奸臣把赫府当他自家府里的灶间般逛吗?没把赫府人给放在眼里。 “香姑娘见外了,称呼我朱漓比较像朋友。” 谁想跟你做朋友,说不定一不小心,小命就做没了。 和皇家人过从甚密,只会卷进无休止的宫闱之争。 不过,她是良民,不与恶霸争,何况是一等一把持国政的坏蛋。 “八王爷来得真不凑巧,赫韫……家兄不在府中,恐怕要怠慢了,或者,请改日再登门?”眼观鼻,鼻观心,她极不愿意与他对视,因怕极了他探究的眼神。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以妇道人家应该回避生人的借口要人送客?本王可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这种人最讨厌了,动不动就摆架子,生怕大家不知道他有多尊荣,但再矜贵又怎样,在历史的洪流中,只不过是一粒尘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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