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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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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攸关她的事,绝逃不过他的眼。 泷宫恋回过神,抱歉地凝目:“你跟我说话?” “你和我在一起却想着别的事?”或许是他本性如此,在他的要求里,她只能属于他,尤其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又怎能心不在焉呢?他向来把她放在心中的最重处,他也要求对方必须这般待他。 泷宫恋把神游太虚的思绪拖回现实:“没有,我只是想你那么忙还要抽出时间陪我,我过意不去。” 北海道的樱花早在四月就以火焰般的姿态燃遍天空,都已经七月了,半凋的花尾巴正好和九月的枫红相接,半绿淡红的枫仍有可看之处。 渡边把所有的公事往后挪,专程带她到北海道来。 她是那种和凡尘绝缘的女孩,不爱涩谷的花哨,不爱东京的喧嚣,她可以在钢琴前坐上半天,或者是花了她最多心血的药草园,惟一能怂恿她出门的理由只有这些自然的景观。 “如果你真觉得过意不去就多放一点心思在我身上。”对感情的表白他是咄咄逼人的,可令他气馁的是,他的付出就像石头沉人一泓沉睡的湖水,激不起一丝丝该有的回应。 泷宫恋半合着眼睫,无可无不可地低语:“好。” “你心不在焉,是为了那个男人?”他也有沉不住气的当儿,原来打算噤口不语的话竟出口了。 她迅速地扬起两点寒星的水眸:“谁?” “他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流浪汉,不适合你。”她的选择永远只能是他。 “你都知道!”她的身边有什么事是他不晓得的?泷宫恋继而悲哀地想,在他面前她根本是透明的。 没有隐私的感情到底能不能称之为感情?她一向懒得花脑筋去思索这些千奇百怪的问题,但是这种想法出现的频率益发提高了。 她究竟是怎么了?似乎已经不耐烦和渡边圭吾刻板的相处了。 她大吃一惊,因为自己这种惊天骇地的背叛思想。老实说,从小到大她的心里从来没有过别的男人,渡边圭吾的存在是那么自然真实,打从一开始他就是以护花使者的身份活跃在她身旁,从小学。中学到大学。她的生活和他一直是息息相关的,所以,她怎能不心生厌倦? 泷宫恋的脸色更难看了,枷锁似的罪恶感浪潮般冲击着她,多忘恩负义的人呐,就这样轻易地动了想飞的心,她到底将渡边圭吾置于何地? “我给你适当的自由只是希望你快乐。”对那素未谋面的男子渡边圭吾起了妒心,“我不想做日本传统的大男人,妻子是我生命的共同体,我要你每天都快乐地过日子,我喜欢那样的你,而不是唯唯诺诺以丈夫为天的小媳妇!” 相信只要是女人听了这番话都不会无动于衷的,泷宫恋何尝不知。 他们没有任何婚约的牵绊,渡边却自始至终已认定了她。 她再次屈服于习惯的模式:“我知道。” “或者——也是我们该定下来的时候了。” 泷宫恋惊恐地张大翦水晶瞳。 她的表情令他的心倏地沉落谷底,她那永远骗不了人的坦白表情已经明白地写上了柜绝,他咬牙,他不想再纵容她了,把她收在自己的身边他才能心安,他已经给她太多时间了。 剑及履及,他的口气更坚定了:“我会派人挑个好日子去下聘提亲。” 泷宫恋红唇微启,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渡边圭吾是个说到做到、行动力和决断力同样坚强的男人,从北海道回东京之后,他果然就命人准备了丰富的金饰钻器,打包成二十六个礼盒,浩浩荡荡来到泷宫家。 这么庞大的下聘阵容说穿了只是故作姿态,泷宫家惟一能当家做主的只剩恋一人,他笃定了这门亲事。 在天香百合忙碌地招待来客时,一无所知的泷宫恋仍是一身简便服饰蹲在药草园中细心地锄草,丝毫不知改变自己命运的轮盘已经开始转动了。 药草园里日照充足,一亩亩肥沃的土地种满可萃取植物香精的药草,香薄荷、七叶树、蒸衣草、迷迭香、药蜀葵……种类繁多。 “小姐,唉呀,你怎么还是这模样,快点来,奶妈帮你换衣服去。”一头汗水的天香百合几乎要气绝,她找遍整座宅子,居然发现自己的小姐泡在最不该在的地方,一时手忙脚乱忘了拘谨的礼节。 “奶妈,瞧你急成这样,有话慢慢讲。”泷宫恋慢慢起身。 今天的她一身连身洋装,清淡的水蓝像朵浮云,即使戴着工作手套也无损她清凉无汗的透明感。 “还慢慢讲,都火烧眉毛了。”她的好小姐到底知不知道所有人就等她一个? 她微笑:“你的眉毛看起来不像被火烧过的样子。” 天香百合啼笑皆非:“都这节骨眼了,小姐还寻我开心…” 放下铲子:“到底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天香百合是那种就算天塌下她还要考虑逃难时该穿什么衣着才不会失礼的女人,看见她的仓皇失措是很稀奇的镜头。 “渡边少爷来提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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