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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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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炷香后,婴儿的哭声不但没有稍减一分,反而更加震耳欲聋。戚宁远坐也不对,站也不是,整个人分寸大乱。 又过了半炷香,许是声嘶力竭了,满脸通红的婴儿只剩无力的抽咽声,戚宁远苦着脸将这烫手山芋往床上一放,逃难似地夺门而出。 可想而知,当他放开婴儿的霎时,轰炸般的哭声又随之响起。 戚宁远狠咒了声。他逍遥自在地待在家里,却祸从天上来。 “你爹娘随便扔了你,却苦了我。”踱回站在门槛的脚,他懊恼地吐气。 高亢的哭声后婴儿抽搐了几声,也就那么意思意思的几声,然后就蓦地断了。 就算没带娃儿的经验,看见娃儿苍白的脸和不正常的安静,戚宁远也知道苗头不对了。 “可恶!”找麻烦呐! 飞快抱起宝宝,他用火烧屁股的速度冲了出去! 擤着一早就喷嚏连连的鼻子,区可佟仍是摸黑起来烤饼和煮豆浆。 童飞在小镇的药铺当学徒,由于他聪颖好学,反应敏捷,药铺的老板也对他颇为器重,言语间一直有将衣钵相传的意愿,只是童飞并不怎么领情。 杭州四季如春,即使入冬,天候依旧不冷不热,温度宜人,也因为这样,虽说一早,童飞还是只穿了件短褂从屋外进来。 将劈柴的斧头往屋角落放下,他的额鬓还残留着汗珠。 “外面的柴火劈得差不多了,等那些小鬼们起床叫他们堆到屋檐下就可以了。”他也顾不得全身还散着热气,抓起刚烙好的烧饼和香喷喷的豆浆就往嘴巴送。“另外,昨天剩下的工作等我回来再弄。” 昨天他很顺利地找到水源地,只要换新输送水的竹管,取水就不成问题。 “我晓得!”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区可佟早就习以为常,在他吞下一块硬饼后,默契十足地立即端上另一碗加蛋豆浆。 “嘻!童哥哥脸红了。”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从布帘里传出,三颗整齐的萝卜头杵在门槛边,脸上净是促狭的天真笑容。 区可佟啐了声,不以为意地插腰。“有闲工夫咬舌头还不快去洗脸。” 瞧瞧他们每张脸全是花的,昨夜的口水,坏习惯挤压出的睡痕,蓬松的乱发,真教人没一刻能放心。 打坏气氛的小鬼被驱逐后,区可佟和童飞方才融洽的感觉也荡然无存。童飞抹抹嘴,眼睛瞟向桌面。 “我走了。” “帮我向贺老板问安。”不受影响的她仍是一贯地落落大方。 也不知什么原因,童飞有些黯然,唯诺应了句,便低下头飞快往外逃。这一埋头,差点和疾风而来的戚宁远撞上。 戚宁远和他擦身而过,直奔区可佟面前。 她似乎比昨天见面的时候更加耀眼,简单朴素的衣服,遮掩不住她脸蛋上隐约流动的潋滟宝光,系了围裙仍可见苗条的腰身,抬头看她微愕的笑容僵在嘴角,他的声音已经蹦出喉咙。“我要你帮我,快!” 是哪个家伙一进门就大呼小叫?临出门的童飞颇为不快,立即旋足转回屋里。 “你是谁?别动不动在别人家里喳呼!”他以男主人的姿态说话。 戚宁远愀然不乐。 “我要找的人不是你,闲人回避!”莫非他是这家子的主人?年少的轮廓,还挥不去的青稚,充其量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居然结婚生子,还养了一箩筐那么多的黄牙乳口?戚宁远感到极端地不悦! “这是我的地盘,该出去的人是你。”戚宁远一身的铜筋铁骨令童飞又羡又妒,对方不摆在心上的轻藐总使年轻气盛的他火气直冒。 “看来你知道的事还真有限。”戚宁远不屑和年轻小伙子别苗头,意气之争大无聊,再说,那也不是他来的目的。 区可佟的俏脸也没好看到哪去。她绝对是记仇的人,昨天二度被迫做海水浴的冤气还没消哩,他一早又来讨人厌。 “有事快说,我很忙。” 她出言不逊,却教童飞安下了忐忑的心。 “他不动了,我要你帮我看看到底哪里不对劲。”戚宁远在心中告诉自己,她生气是应该的,只好“低声下气”地说道。 “你去哪里抱来的娃娃?”她忍不住瞄他手中的东西,这一瞥,什么心结怨怼全被扔到脑后去了。“把孩子给我。”区可佟不由分说地接过奄奄一息的婴儿。 她熟练迅速地拆卸婴儿包裹的布巾,紧张专注地对戚宁远命令:“去找一些糕饼冲泡成泥状,越快越好。飞,你来帮他把脉。” 她高傲的表情像个女王,做事爽快俐落绝不拖泥带水,基本上,他似乎找对了人。 “别发呆,快去!”发现他还怔在原地,区可佟发出嘘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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