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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还没完。

  战止接着随意捡起了一块大石头,将之捏碎,疾快地将那些碎石射向四面八方,啸声响起处,躲在附近树梢、屋檐,正拿弩挽弓的余党,便像下面疙瘩的一一掉下。

  他眼神微眯,露出一种嗜血后安静却依旧危险的气息。

  “赵钱。”

  一个玄衣男子也不知从哪个暗处凭空出现,单膝跪下,二十出头,相貌平常,一双眼却精光四射,透着几分与年纪不相符的精干。

  “将军麾下。”

  “把地上的垃圾清干净,查清刺客是吕首辅妻族崔氏庆州之人,还是父族通州吕傅之人,然后让孙李过来一趟。”

  无论是崔氏或吕傅让他动用了暗线,就在他刚梳理好舅父留给他的人手,就这么怕他东山再起,重回庙堂?

  急着要他的命?真是太沉不住气了。

  这些人委实吃饱太闲把手伸到这里来,看起来,他得找点事给他们做,好让那些人忙得没空找他碴。

  “属下即刻去办。”

  匆匆交代完毕,战止旋身进了邬家院子,大开的门里壮哥儿正窝在邬深深的腿上簌簌发抖,满脸惊恐,地上是她随身的弓和箭筒,肖氏和邬浅浅披散着发,揽着双臂,彷佛不胜寒冷,一家人如惊弓之鸟。

  甬道和房门口倒了三个黑衣人。

  战止看见邬深深脸庞被溅了一蓬的血,他面色铁青,“你受伤了?”

  她的声音很疲倦,“顶多皮肉伤吧。”

  半身血污,摇摇欲坠,她的手臂在抖,散着过腰的长发,神情茫然。

  战止把壮哥儿抱起来放到肖氏怀里,给他一朵笑。“无事,别慌,我去看你阿姊的伤势。”

  壮哥儿抿着唇,带着哭声,用力的“嗯”了声。

  “好孩子。”

  得到夸赞,壮哥儿用小手抹了脸,小脸蛋上的害怕少了,变得坚毅许多。

  “你怎么来了?”邬深深扶着邬浅浅的胳臂从地上站起。

  “外面月色好,我出来赏月。”

  三更半夜赏哪门子的月?邬深深懒得纠正他的语病。

  “我身上是那几个贼人的血,不是我的。”看见他,她的心莫名稳了些,只是走起路来脚软得厉害。

  “赵钱。”

  赵钱应声从邬家大门出现。将军这会儿是不介意把他放到明处来了?但为了这一家子,值得吗?

  邬家四双眼珠全瞪着他,眼珠子随着他移动而移动。

  “让人把屋里这几人也抬出去。”战止冷声吩咐。

  赵钱一挥手,几个与他相同装扮的男人如鬼魅般的出现,迅速把现场清理干净,甚至连地上的血迹也一并抹去。

  “我来。”他接替邬浅浅成为邬深深的拐杖,发现她的软弱,干脆打横将她抱起,进了她的房间。

  邬浅浅吸气。那那可是阿姊的闺房,阿姊的清誉……她看向肖氏,肖氏也蹙起了笼烟眉。

  “你赶紧出去,让浅浅来。”邬深深不是扭扭捏捏的女子,她这闺房也没有任何引人绮思遐想的地方,但说到底,女子的闺房也不是他一个大男人说进来就能进来的地方,传出去闲话会有多难听,她尝过那滋味,叫人痛不欲生。

  但是,这年头对男人一向宽容,难听的话向来都是用来惩罚女人的。

  邬深深想试着拧把巾子擦擦脸,发现手还是抖得厉害。

  “你乖乖坐着,这天气,我去给你提壶热水。”

  他把邬深深按回炕上,提着大铜壶的邬浅浅已经进来,麻利的把水兑成温水,若有所思的看了两人“看似”偎在一起的模样,有些臊红了脸,最后还替两人拢上门才出去了的。

  邬深深心头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我说妹妹,你好歹也说句什么,用得着用那种暧昧不清的眼光看我们吗?我们什么“奸情”都没有好不好?

  很可惜,识相的邬家次女压根没听到姊姊心里泣血的OS.

  战止拧了巾子为她擦了脸,还将十指一根根的拭净,她手上的虎口依旧像着了火似的疼,被他碰着,“嘶”的叫了出来,虎着脸,抽回手。

  “还说你没受伤?”战止的瞳孔窜起像是会灼人的火苗,声音轻得像把菲薄菲薄、会杀人于无形的柳叶刀。

  要邬深深说,他那脸乌沉沉的,说能止孩儿夜啼都有人信。

  战止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那一副“又不是什么了不起大事”的神情,明明都痛到说不出话来了不是?

  他的心霎时软成一滩水,“你忍忍,我去请梁蓦来。”

  “不要麻烦梁先生,我家里备有常用的伤药,浅浅知道放在哪里,你让她去拿,还有,你出去,好歹我也是个女的好不好?”她吸着气,一个字、一个字皱着眉头说。

  于是邬浅浅再度进房,战止被赶了出去。

  他瞪着木板的纹理,自己是该避嫌,姑娘家除了上药还得换衣服,他一个不相干的大男人方才心急火燎,情有可原,不过该避嫌的时候自然也只能在外面候着、干着急着,无法可施。

  一想到房里的动静,他的耳廓忽地悄悄的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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