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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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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我做的饭难吃?!你这没良心的小子,平时阿姊不在谁供你吃喝,等阿姊回来就倒戈,明儿的零嘴没了。”邬浅浅啐他,用这种软软柔柔的嗓音说着威胁的话不说缺乏气势,就别提壮哥儿嘴馋阿姊的乱炖,就连她脑海浮现这二个字,都会不住的咽口水,只不过阿姊实在太忙了,外面的事自己帮不上,能做的就是把家中里里外外收拾干净,不让她回来之余还要操心家务。 说到底,大姊也不过是个比她多上两岁的姑娘,一肩扛起的却是男人的事,她够辛苦的了。 她年纪比壮哥儿大,也记得那饿到眼泛绿光的滋味,那种饿到手脚发软、饥寒交迫,恨不得拔草根、啃树皮的滋味,她今生都不想再尝。 所以,现下对她来说,能有饱饭吃就很好,没有什么比现在的日子更好了。 “明明二姊也馋。” “你这滑头,拿我做文章!”她拿起帕子替壮哥儿拭去唇边汤渍。 肖氏看着孩子们的互动,欲言又止,看起来很想加入谈话,但是那格格不入的感觉又那么清楚。 邬深深看在眼里,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过两天镇上有市集,娘那幅松鹤延年上回我瞧着好像剩下两条鹤腿?” “我下午加紧赶工,就余几针了。” 肖氏的绣工了得,经常从镇上接些大件绣活回来贴补家用。 对这大女儿,她的心境非常复杂,很多年了还是理不清到底是觉得欠她比较多,还是对不起比较多。 “眼睛要省着用,天黑了就不许再拿针,就算后天来不及,现在家里没那么紧了,下回也可以。” “我省得。”她所能做的就是听女儿的话。 邬深深分神看向壮哥儿,“吃慢点,汤别洒了。” “好。”壮哥儿咂咂嘴,对她的话是绝对服从。 饭后,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肖氏带着壮哥儿午憩,邬浅浅收拾碗筷,邬深深拿着竹篓去了井台,仔细把药草和野菜做分类。 药草清洗后放在簸箕里晾干,连带之前积攒的,等到赶集日去药铺去换银两,至于野菜可以晚上炒来吃。 “邬姑娘。” 邬深深抬头,站在柴门前的是单手牵着一个六、七岁左右孩子的战止,那孩子和战止有六七分相似,只是五官偏向柔软,眉目鲜活得像彩绘的瓷人儿。 要是这男人去掉那一嘴的落腮胡,俊魅程度应该更胜这孩子一大筹吧? 一大一小靠近,她闻到了刘寄奴的味道。 那瓷娃儿的脚裹着捣碎的草药,原来药草是要给他用的。 “大姊姊好,我叫战冽,我的脚舒服多了,大哥让我来给姊姊道谢,大哥说要不是姊姊,我这两只脚可能就要废了。”他穿着青衣,趿着布鞋,眼中扬着孩童纯粹的神采,用糯软甜美的声音对邬深深说道,毫不怕生。 邬深深看着他的眼,“小事一桩,不用客气。”然后指使战止。“那边有小凳子,拿来让他坐,或者你马上要走了?” 战止放下答应送过来的马鹿肉,还未搭腔,瓷娃儿瘪起嘴来,“姊姊不欢迎小冽吗?” “哪能呢,往后你识路了,随时可以来找我家壮哥儿玩。”对孩子她的态度一向比成人好。 人心难度,保持距离,各自安好。 “阿姊,你叫我?”揉着眼倚在门口的是本来应该随着肖氏去睡午觉的娃儿。 “出来也不知道多加件衣服?”邬深深挑眉。 “给他拿件衣服他就跑了,把我的话当是耳边风是吧!”气冲冲跑出来的邬浅浅也不看人,一巴掌往壮哥儿的头巴下去,当然,力道不大就是。 “我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就想出来瞧瞧。”对二姊的“暴力”他早习以为常,因为压根儿不痛。 邬深深甩掉手上的水珠,接过妹妹手里的夹衣,扳过壮哥儿的身子给他仔细穿上。 倒是邬浅浅注意到有外人来,看见战止的模样,目光一下子转不开了,一颗心跳得奇怪不说,脸热得自己都心慌了。 “娘呢,睡着了?”不用问其实邬深深心里有数。 “嗯。” 哄人睡觉的自己睡着了,在邬家是常有的事。 把系绳绑好,邬深深直起身,“壮哥儿替阿姊带小冽哥哥进屋里玩好吗?” 壮哥儿很大方的对着战冽笑,露出单纯天真的表情,“我的玩具借你玩。” 因为身子弱,最常来找他玩的也只有隔壁的阿牧,现在新得了一个朋友,而且长得好好看,让他完全不藏私的把自己心爱的玩具掏出来分享了。 至于战冽可是闷坏了,来到这里,一个同年的朋友都没有,加上住惯了说官话的京城,乍然来到这都说方言的地方,一整个适应不良,如今发现这家人居然没有满口的方言腔,难得生出认同和亲切感。 战冽回头看了一眼战止,见他微微颔首,敢情是不反对,便让壮哥儿牵着他的手,一跛一跛的进屋子里去了。 “浅浅,给客人倒茶。”她看着妹妹那连耳垂都红了的模样,这时代的孩子真早熟,她在浅浅这年记的时候两脚还埋在田里,弯腰分檗秧苗、拔稗草,哪有旁的心思。 “嗯。”邬浅浅低下头,捏了下自己腰下的围兜,羞涩的躲进去了。 这人真不打算走,等茶喝吗? “你要是没事可以走了,小冽我会送他回去。” 她这是要撵他?他很惹人厌? 难道他长相令人不喜?不会啊,瞧冽哥儿的模样也知道有血缘干系的他长得不会太差,可她对冽哥儿有说有笑的,却摆脸色给他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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