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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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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靠窗的裼上,片刻后着见凤鸣的身影在院子中穿行,小径上有棵花树特别茂密,枝条横曳,人走过都要低下头,要不就得伸手拨一下,让碎雪般的花瓣掉得人一头一肩。 不知道为什么,霜不晓很喜欢他朝这里走来的模样。 好像只要他这样朝着她走来,他就是属于自己的。 “听说你找我?” 他似乎是从草场上直接过来的,上奔驰了好一阵子,显得精神奕奕。 一身俐落装東,发丝有些凌乱,应该是在马背成亲以来,她原以为早习借了他的不闻不问、冷漠无情,可当他出现在面前,所有的委屈几乎要倾巢而出。 可是在委屈面前还有更复杂难明的东西…… “凤鸣,你唤我的名字好吗?好吗?只叫一声也行。”她昂头看他,声音轻柔。 凤鸣楞住,见她穿得居家,只着罗袜浅履,一件烟兰色绸衫,发上一根白玉簪子,她美丽的眸子里是深深的缠绵和温柔,却又透着说不出来的愁苦,还有怨。 凤鸣不由自主地慢慢道了声,“不晓。”嗓音却是压抑似的透着清冷。 霜不晓身子一颤,恍惚的笑了笑。 他的眸中依旧无光,冷冷的看着她,声音里没有半点感情,然而不论被拒绝过多少次,她还没学会死心。 不怪他爱得不够多,爱的深浅又哪是能勉强的? 若能不再勉强、不再强求,忘掉初见时那懵懂无知的悸动……该有多好。 不过,真能说忘就忘吗? 她的心充满矛盾、困惑和绝望。 “坐一会吧,耽误你一些时间,我的话可能要说上一会儿。”黯淡了眸光,现在的她是始国的公主,得公事公办。 “公主有话请说。”他依言落坐,拿起绘着喜鹊鸣春的茶壶为霜不晓倒了杯茶,也替自己倒了一杯,昂头饮尽。 “管事嬷嬷说你领了一支军队进府。” “是我的错,没事先向公主稟报。” “人都进来了不是?”吃定她就算知道这么大的一件事,也不会对他采取任何行动?狡猾的凤鸣,初见他第一眼开始,她就知道这男人心思缜密,难以揣测,没想到现下他竟把他的聪明用到她头上来了。 “他们原来驻扎在别的地方,隐密且少有人知晓,但是自从我搬到这里以后,公主府与那地方距离甚远,要来回一趟非常不容易,几经熟虑,才决定把这些人移来这里,重要的是这里并不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他丝毫不避讳的直言道。 “你手中握兵是想对付谁?”公主府是个好的屏障,她也知道。 “你怕我有反意?” “怕,若你要对付的是我父皇的国家,我的家园,我当然怕。” “只是一支不成气候的防卫兵。” “强将手下无弱兵,你瞒我有什么用,你的目的我迟早会知道,到时,难道你要再另外编一套说词给我?再说了,民以食为天,饭的左半边是食,另外半边是反宇,无食则反,我父皇虽然称不上不世明君,却是极为爱护百姓的君王,他登基以来的作为有目共睹,没有饿蜉遍野,民不聊生,要是过有洪水瘟疫,一定责令百官开仓赈粮…… “你挟兵自重,其心可议,要是让群臣揪出你有不臣之心,后果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 她慷慨陈违,有理有据,这样的霜不晓让人耳目一新。 凤鸣为之动容,认真的霜不晓非常迷人,眉如远山,清妍中带着梨花般纯白的清艳,怎能教人不心动? 可要他放手去爱,办不到;不爱,却又抛不了。 霜不晓的出现,不只拖住了他回国的时间,也把他所有的盘算都打乱了。 在数不清的刀兵攻防与权谋斗争中,他必须杀出一条血路来!可这腥风血雨中并不包括她。 儿女私情毕竟是小事,和国家大事相比,孰轻孰重,他总是要分清楚。 “我不曾骗过你。”不论任何事情。 “你的确什么都不瞒我……”就连不爱她也明明白白。 “我要对付的人不在这里。”他书尽于此。 “你还是不愿意说?”什么都要她猜,她要真有那么慧黠就好了……若能猜到他的心,她又何必这么苦? 不让她参与他的生活,不让她了解事情来龙去脉,那她跟一个木偶有什么分别?到底,她在他心中算什么? “多说无益。”他并不想把她卷进来,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再多,怕是不能了。 真是惜字如金,对她,这辈子大概不会打开心门了。 霜不晓心灰了。 “我信你,你说的每个字我都信。 我是妇道人家,在外面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要不,我去向父皇请旨,去了你质子身分,这样你不论要做事行走,都方便许多。”垂下眼睫,睫下交织着蒙胧的暗影。 关于他的事她知道一些,但是,他不说,她也只能替他心酸。 “谢谢你。”他知道对自己的事,霜不晓一向上心,姑且不论她知道多少,对于她凡事替他着想这一点,他是很感激的。 原本他得教人伪造通关文牒和身分证契才能出关,这下,的确省了他很多事。 “不客气,”她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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