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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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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成婚已经一个半月,刚开始还能天天见到他的面,最近,他开始彻夜不归,三天有两天都住在外面,她不想拿这种事去为难他,可是她都来到这里了,连他的面都见不着吗? 他分明把她拒在自己的生活和心门外。 婚前,她摸不透他,婚后亦然。 “夫人……”小廝挠着脑袋,局促着。 “他不想见我是吗?”她从来都不是刁难人的主子,她抹去心里的失落,把托盘交给小廝,“这些东西替我拿去喂狗吧。”想来他也不乐意吃吧。 转身离开书房,她沿着曲折的幽静回廊漫无目的走着,越过曲桥、走过花园,才发现这雕梁画栋、奇香异草满布的公主府里只有她的人跟她的影子在散步。 她不难受,她不难受,霜不晓几次吐纳之后,抬起头眺望来时路,她只要更努力一点就好了。 他总有看见她的一天。 但为什么她还是感觉那男人站在弥漫浓雾的那端,看不着,也摸不着?她觉得自己掉进了迷雾里,那里没有光亮,也没有出口。 驸马不是一个实际的官职。 说难听点,这身分就只是公主的夫君,没有实权,所以位居闲职,整天游手好闲的驸马爷大有人在。 凤鸣的身分调诡谲,他曾是质子,现在则跃居佑帝的乘龙快婿,也算鲤跃龙门,朝野都等着看,看他这被逼着娶公主的昔日质子会不会变成笑话一桩,还是随着时间过去被淡忘在人们的记忆中。 没动静、没动静。 成婚已一年的质子驸马果然毫无作为,就像一颗石头丢进水里,激起的涟漪就那么一下下,再来,没有了,平静得好似不曾发生过这些事,一如他当质子时的行事低调,布衣粗食的过着日子。 当然了,最令人关注的,就是他和公主的闺房乐、感情事,但这也完全捕捉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就连夫妻吵嘴,谁给谁白眼看,都打听不到。 这究音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都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啊。 这让那些喜欢炒作……不,是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提供小老百姓无聊生活娱乐的小道消息传播者失望的不得了,照说只要是人,都有是非,他们可是挖掘这类消息的个中高手,居然缴了白卷。 历史有多久,他们就存在了多久,没想到这一役居然惨败告终。 但是别担心,这些人不会挫折太久,京城什么没有,就新闻最多,很快的,更新、更八卦的消息就掩盖了人们对这位质子驸马的好奇心。 日子沉静如水的过去。 看似游手好闲很久的驸马爷在人们几乎都快要淡忘他这号人物时,突然做了件一鸣惊人的事。 他很不客气的把一支军队搬进了公主府。 公主府很大,分梅兰竹菊、春夏秋藏八个大院,层层叠叠,内外府都有能干的嬷嬷、总管打理着,霜不晓不用操那锱铢必较的心,也因为没有公婆,无须晨昏定省,皇帝是她爹,靠山实在,所以只耍她想,要怎么闲凉过日子都可以。 府里的人上上下下都知道公主不管事,但这么大一件事,下面的人不敢压,也压不住。 虽然大家都知道公主深爱着驸马,驸马爷是她“抢娶豪夺”而来的夫君,但不论如何,都是个主子。 主子要在自己的府里放人,奴才哪敢有第二句话。 但是该有请示的还是不能少,于是,管事嬷嬷来到了霜不晓面前。 一进屋,就能看到一扇白玉团雕浮凤影屏,是北地极寒山中百年才长一寸的大桦木雕出的框架,那木料雪白带着天青,与极薄的白玉相衬,剔透如梨花瓣。 霜不晓静静的听着管事嬷嬷上报。 军队五人为一伍,十人为一什,百人为一队。 要添入上百人对占地辽阔的公主府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人要吃穿,加上马匹、粮草、士兵薪俸,人事管销,这可不少开支,而且人会越来越多,大马会生小马,刀枪兵械也需要汰换,不用想也知道这加总起来是一笔没有尽头的天文数宇。 “驸马需要多少银子尽管向帐上支取就是了,不用再来问过本宫。”她淡淡地说道。 管事嬷嬷退下了。 尽管她信任凤鸣,却不表示她不会把事情问清楚。 他做任何事向来不避讳她,就连这么严重的事……她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派人去把好几天不见的凤鸣请过来。 她那冷情的夫君以为她生于深闺,长于后宫,只知道耽乐,是个不知忧愁的娇气公主。 没错,她生在后宫,不过她不同于后宫那些、嫔妃、贵人不懂也不得去干政,她和皇兄们都交好,太子在谈论天下大势、国家利害关系时没已裳哗过她,父皇上朝,在金銮殿上看摺子时,她就坐在他大腿上。 耳濡目染的情况下比刻意去读写死背还要让人印象深刻,而且不会忘。 拥兵自重向来是帝王最不愿意看见的,因为那可是抄家灭族的罪。 霜不晓希望是自己多想了,思,一定是的。 她让人备下几样宫廷点心,还有他喜欢的毛尖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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