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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可孔家兄妹与少公子、和那位长相平凡的姑娘之间的关系就很暧昧不明了——

  少公子挺喜欢孔家小姐,但更常跟孔公子同进同出,在城里遛跶、闹笑话;孔小姐也挺欣赏少公子,却老是与另一位叫容什么的小姑娘出门,每每要到太阳快下山才回来,身上时而带沙沾尘、狼狈不堪,有时还赶不上用晚饭的时辰。

  哪一对互相锺情的男女,会像他们少公子与孔家小姐这样?实在看不懂。

  古色古香的书房内两排几乎连接天顶的书架上摆着满满书册,可见藏书之丰;而古董名物精致的摆饰足显商人财气横溢的一面,案上焚香淡烟袅袅上升,缠绕着一卷在手、却无心阅览的文商儒。

  他被困住了。重重叹息—声,

  困住他的是谁?孔致虚还是孔若绫,或者两人都是始作俑者?

  叩叩。“商儒?”

  文商儒应门,迎入天仙女子。

  每回见她总是带着疑惑,疑惑自己竟然不动心。

  就连定力如老僧的大哥二哥见到她,也不免手忙脚乱,而他却只有初见时一瞬的错愕之后再无其它,想来实在太对不起她的美貌。

  反而对孔致虚——有说不上来的情愫,愈是相处,这份情愫愈是鲜明撼人。

  身为商人,文商儒习惯面对问题胜于逃避,十分实际。

  事实摆在眼前,他也无意花不必要的气力雄辩闪躲。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既然如此,何必骗自己说没有。

  接受之后,心境倒是出乎意料的相当坦然,只是后续的问题需要解决,还有一些疑惑不解的地方也待他厘清。

  想从老是人来疯的孔致虚口中得到清楚的答案,无疑是缘木求鱼,而孔若绫是个条理分明、能商量事情的人。

  “你对致虚——”来人开门见山。

  “是的。”文商儒也就爽快回答。

  “为什么?”

  他苦笑。“若我知道就好了。动心就是动心,没有任何理由。”他找不着。

  “我明白。”她感同身受。

  “在你听来或许惊世骇俗,但——”

  “致虚知道吗?”

  “我会告诉他。”避无可避,俊美的书生脸孔浮现浅浅潮红。

  “你确定致虚会接受?”

  “他对我是什么想法,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这话说得极妙,既想从孔若绫口中套出孔致虚在他身边跟前跟后的真正心思,也能透露他深知自己对孔致虚有多重要的自信。

  “你找我来是为套话?”

  文商儒尴尬地咳了一声,重振旗鼓,“不,只是有些疑惑想问清楚。”

  “哦?”这人看似凡事漫不经心,实则精明呐。

  “我发现有很多问题存在于我们——四人当中。”他不是瞎子,看得出她和容楮之间也有暗潮流动。

  黛眉一挑,这男子真的精明。

  而这精明的男子正朝自己扬笑,俊美无俦,也暗藏权谋。

  “因此,得麻烦孔姑娘为在下一一解惑。”

  薄唇勾起浅笑,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

  “请出招。”

  拓拔碛啜着闷茶,三番两次让人从手中溜走,情绪很难不焦躁败坏。

  先是一名中原男子插手干预,现在又多一名汉人女子!

  第三次!这已经是第三次失利!

  随行到洛阳的数各手下因为水土不服纷纷生病,眼下只剩他一人,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又不能捎信派大批部属前来引人注意,孤掌难鸣的困兽感令人咬牙。

  不得已,他只好先住进客栈,一方面收消息,一方面等待留在城外的手下痊愈。

  此刻正逢午时,客栈人来人住,好不热闹。

  隔桌谈话声断断续续一波波传了过来。

  “银兄,听陈三说那姓孔的恶人就在洛阳。”玉面书生江文郎扯着喉咙说:“刚我差人去打听的结果,洛阳城内的确有个叫孔致虚的,非洛阳人氏,住在文家。”

  孔致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打进拓拔碛脑海,一路上追查拓拔容楮的行踪时,曾从一位老翁口中得知这名字,第一次从他部属手中救走她的,八成就是这名男子。

  一路上这名字和采花贼三个字始终连在一起,似乎连中原武林也注意到孔致虚这名男子,口耳相传下,倒是让他不花力气就能掌握她行踪,并且证实了先前的设想——她果然来到洛阳。

  如今又听见这些人提起孔致虚,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下费工夫。他姑且再听下去!:

  “文家?是——文翰商号的文家?”

  “银兄认识?”

  “文家老爷与我爹有过数面之缘,去年我爹生辰时,文老爷还派人来祝寿送礼。”

  “那就好办,人说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只要端出老庄主的名号,请文老爷交人就好。”事情很简单。“到时再好好教训那姓孔的恶人!”他要把他五花大绑、千刀万剐,然后一片片割下他的肉生煎火煮,绝不让他好过!

  “江兄说得是。”银袍男子咂口茶,难掩激动却又故作沉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逞强,大概只有本人不察。“怕就怕那家伙诡计多端,又想出什么恶毒的伎俩谋害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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