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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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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子,这陶俑小的也不知是从哪来的,但挺有趣就是,您打开看看,里头还有尊一模一样但是比较小的,再打开还有一尊,共有五尊呢。” “真的哪。”孔致虚玩出兴味来,笑咧嘴。“文商儒,我想要这个。” 细却浓黑的眉微蹙。“男人要个陶俑像话吗?” “你家摆设的那些陶马彩俑的难道是娘儿们买的?” “你有理。”家中摆设的全是他爹的收藏。“小哥,烦你送到文府。” “好的,文公子。”小贩喜孜孜收下银两。藏在怀里。“慢走呐,两位公子。” 文商儒这才想到:“这些天忙,一直没问你,拓拔姑娘人呢?” “不知道。”孔致虚分心答:“到你家隔日她就天天往城外去,反正她想做什么谁也拦不住,就由她去了。” “一个姑娘家在人生地不熟的洛阳能做什么,你怎么能放她一个人——” “她比你所想的还厉害千百倍。”要不他怎么会被吃得死死的。“放一百二十个心,她不会有事,有事的是被她缠上的人。”好比像他。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一个姑娘家。” “你——”孔致虚突然别过脸,抬眸认真盯着只差天人美貌一截的美颜,黯黑的眼珠定定锁着。 文商儒退了一步,他随即跟进。“你看什么?” “你是不是对她——动心了?”俊俏的脸表情古怪,隐隐透出酸味。“你喜欢她?”不会吧? “你那是什么嘴脸。”心底划过不祥预兆,嘴角扯出干笑:“朋友一场难免担心;更何况拓拔姑娘一直不肯透露她孤身来洛阳的目的,这更让人不得不担心。” “只有这样?”疑心病发作,“你敢说你不喜欢她?” “拓拔姑娘聪颖机伶,这一路上有她在省了我很多事。”如果没有她在旁牵制行事像莽撞山猪似横冲直撞的孔致虚,他要赔的东西可多了。 “所以你喜欢她?” 为什么又绕回原点打转? 啊!美颜绽出豁然开朗的恍悟:“放心,朋友妻不可欺,我不会抢走你的心上——” “别逗了,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文商儒凝了面色。“娶妻应娶德,难道你是嫌弃拓拔姑娘的容貌?” “我是下喜欢她的睑,但这个跟那个是没有关系的。” 什么这个跟那个?文商儒恼了。“拓拔姑娘待你情深义重,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极好。”想不到他竟然是个负心汉,算他识人不明看走眼了。“如果你敢负心,我们朋友就做到今天为止。” “你——”孔致虚恼瞪着同样带有怒气的美丽脸孔。“算了,总之你不能喜欢她就是。” “你不会辜负拓拔姑娘吧?” “再说啦。”这事儿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干脆不说了。“江湖在哪?走了半天还是没看见。” “你所在的地方就是江湖了。”文商儒叹口气,江湖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地名,这点他怎么想都想不透。“一路上你也听过武林打扮的人士说着江湖江湖的,那根本不是个地方的名称,只是一种没有真实存在的词汇;对武林人士来说,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就是武林。” 孔致虚用满脸疑问回应文商儒。 “唉……简单一句话就是你要找的江湖、武林根本不存在。” 不存在!三个字简洁明了又好懂。“那、那我家大叔成天念在嘴上的江湖啊武林的,又是什么鬼东西!” “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懂,劝你还是打消念头。”他的武功也许出色,但行走江湖除了靠武功还要有脑子,后者在他身上显然看不到。 “好不容易出来,我怎么可以——” “走走走,被我家那婆娘管着,好久没去江湖玩玩了,怎样?咱们一块儿去?”错身而过的两名粗布孺服男子交谈的声音飘进孔致虚耳朵。 江湖!“你说没有江湖这个地方,可他们怎么说要去江湖玩玩?”哼哼,看他怎么跟他解释。 文商儒楞住了,还不及回神就被拖着跟在那两人后头走。 哼哼,只要跟着走就知道江湖在哪了。孔致虚嗤嗤笑着。多聪明哪他!想不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都不行。 江湖——赌坊。 文商儒站在牌匾下方,抬头瞪了匾上四个字许久,发出有生以来最最最沉重的叹息。 原来离家这一年,城里多了间赌坊。 那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家伙板出一脸正经神情说江湖龙蛇杂处、处处腥风血雨,为保安全要他在外头等着,不要进去。 唉……他也不想进去,省得丢脸,就让孔致虚在里头混混“江湖”,反正谅他玩不出什么名堂。 约莫过一刻钟,赌坊里传出嘈杂人声。 真能玩出名堂?文商儒傻了眼,怪自己太低估孔致虚惹麻烦的本事。 举步正要往里头走时,孔致虚正从赌坊里走出来,后头还跟了两名分明是赌坊保镖的壮汉,乎上各抱一个箱子。 “你又惹了什么麻烦?”这下又要花他多少银子?唉,但愿这赌坊主人是个明理人,否则休怪他拿文家名号来压人了。 “这个江湖一点也不好玩。”什么腥风血雨嘛,根本让他英雄无用武之地。孔致虚撅着嘴嘀咕:“我还搞不清楚东南西北哩,就被他们给请出来了。”他指着后头两人。 “这位爷可是孔爷的朋友?”壮汉之一开口。 孔爷?文商儒如进五里迷雾,愣愣点头:“正是。” “太好了,请您劝劝孔爷收手吧。”壮汉的笑容有为难也有尴尬。“嘿嘿,敝赌坊开幕不久,禁不起孔爷这等高手前来挑战,这两口木箱各有白银百两,是敝赌坊送孔爷的薄礼,请笑纳。” “这——”文商儒愕然看向一脸不悦的孔致虚。 “我也不想收啊,里头还有些玩意我见都没见过,像那推牌——不晓得是不是比推手这门功夫来得高深;还有五禽牌,跟五禽拳是不是同出一门,这些我都还没摸透呢。一进门我只用了听音辨位这招——他们就求饶,没搞头嘛。”原来江湖人士这么蹩脚。 推牌?推手?五禽牌?五禽拳?听音辨位?文商儒化身丈二金刚。 “孔爷好厉害,靠耳朵就能听出骰子的点数呢!”另一位壮汉比较和气。 文商儒这才了解,想笑又不敢笑地抑忍着。 “你想笑我是不是?”啧,被赶出来已经很让人不舒服了,现在他又幸灾乐祸。“不准笑,不然我会生气哦。” “不笑、不笑——噗嗤!”有生以来第一次捧腹大笑,文商儒笑得全身打颤。 “说好不笑的。”孔致虚俊脸胀红。“你这家伙言而无信!” “对、哈哈……对不住哈哈哈……”不能怪他,这真的不能怪他。 “这位爷,这礼——”被冷落的壮汉为难地提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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