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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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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仡邪的一句安慰,让躲他五个多月的窦惠破涕为笑了,“我以为你会讨厌我变了样子,所以连门都不敢迈出一步。” “啊!你就因为这么丁点小事,避我半年啊?我还真是服了你的小心眼哩。” 拓跋仡邪总算笑出来了,他不假思索地伸手要擦干她的泪,但猛然想起自己的身分时,又顿收回手。 这回窦惠没有跟着他笑,只是怔怔地望着他,看着看着,一滴眼泪又无声地滑了下来。 拓跋仡邪直觉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于是战战兢兢地盯着她看,现在他知道女孩子的泪珠通常是不白流的,她哭,不是在跟你做无言的抗议,便是在争取你全部的注意力。 “你……当初为什么要留下来?”窦惠咬着唇问他,口气带有几丝责备的意味。 然而拓跋仡邪不喜欢被人责备,尤其他没做错事的时候,“我想留,就留!而我以为你也是希望我留下来的。” “我才不希望呢!”窦惠很快地否认他的说法。 拓跋仡邪眉微蹙,“所以你并不在乎我和我族人了?那么你干么又要插手管我们的病!” “我不惯于见死不救。” “那么何不假装我不存在,继续躲着我!” “可是我没办法,”窦惠用力摇头后,俯趴在矮桌上,坦诚了一切,“我没办法再躲着你啊!这些日子来,我无时无刻不想出去和你说句话,但又碍于自己的样子,厨房里老在流传女孩追你的闲话,起初我半信半疑,结果小梅和鹊儿来求我教他们写字条给你时,让我不得不信了,你有赴约对不对?” “赴约?”拓跋仡邪歪嘴斜眼地重复她的话,好久才说:“赴什么约,我大字不识一个,纸条一掐,就揉掉了,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喔!你不知道?”窦惠一听,头一弹起,整个小脸红得像个烙饼似地,小手慌张地磨着大砚,“那就算了!咱们上课吧。” 拓跋仡邪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伸手轻按在她的手上,礼貌性地阻止她磨砚的动作,“今天一定得上课吗?我们可不可以把话先说清楚呢?” “爹爹会怪我没尽责的。” “老师的责任就是在解决学生心里的疑惑不是吗?要不然我无心上课。” “好吧!那你赶快问吧!”但是窦惠的表情却没有催促的意思。 “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 “不行,我不能说。” “那你用写的,反正我现在也看不懂,等我识字后,也该好一段时间了,那时你就不会那么尴尬了,不是吗?” 窦惠想想也对,拿起毛笔润了墨,就写了一行小字,轻轻一吹后,递给他瞧。 拓跋仡邪眼不眨地将纸摺了起来,塞进自己的衣袋里,说:“就等那么一天! 我会勤加努力的。” “我们可以开始上课了吧。”窦惠说。 “不行,我心里还是有话想说,不说憋着会痛。” “那你就赶快说!”窦惠双拳紧握地敲在矮桌上。 “我之所以想留下来,全是为了要再见你的面。” 窦惠反抗地驳斥,“你说谎!你留下来全是为你的族人!” “我没有必要对你说谎!如果我喜欢一个人,就会直接告诉那个人;如果我讨厌一个人,就算打死我,都休想要我去理睬对方。 “你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 “你不是就想听这些话?”拓跋仡邪忘了眼前的窦惠正值别扭的阶段,直来直往地问,“你是真的因为身材变了才躲着我吗?” 窦惠心跳欲裂,犹豫了好久,才回答他,“一部分是。” “那么另一部分呢?” “我还没理出头绪来。” “乱讲!依你的个性,若没理出来的话,绝对会继续闷在房里的。” 窦惠看了他严肃的表情后,深吸一口气,“我从小是打定主意要出家的,但现在我不太确定那个主意是对的,因为我起了彷徨之心。” 沉默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 窦惠不安地撇过头去,拓跋仡邪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良久,才以沉稳有力的音调评了一句,“你的话有问题,你该说,你确定不出家的主意是对的,因此,你已不再彷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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