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回 苇塘里母子离别 帅府内婆媳相逢

 




  杜金娥为什幺要往辽营败走呢?这里有个原因。她已身怀有孕,远路而来,跋涉劳累,再与韩延通这一场激战,惊动了胎气,她自觉着肚腹阵阵疼痛,杜金娥意识到也许婴儿要降生了,这可太不是时候,怎么办?往城内败吗?进城一见老太君,自己马上就生孩子,简直盖臊死人,让别人知道也得传为笑柄,不能进城!不进城只有往辽营败走。

  杜金娥一进辽营,辽军从两侧手举兵器蜂拥而上,韩延通在后边大声喊道:“要活的!不许伤着她的皮肉,违令者斩!”韩延通怎么下这个命令?他真看上杜金娥了,方才交战之时,韩延通便想,女人我见的太多了,但哪一个都不如她,这个女子有一种特殊的神韵,有一种迷人的力量,她不象一般女子那样只是柔弱、娇怯,她在艳丽的容貌下却有一个桀鸳不驯的性格,她与众不同,这就象是吃菜一样,光是甜的乏味了,来口辣的倒是很刺激,越刺激越开胃,我非把她弄到手不可,所以他下令不准伤着她,违令者斩。

  一下这样的命令,辽军谁还敢上前哪!所以众人惧都后退,杜金娥见无人拦路,催战马穿营而行。韩延通一见又大喊道,“混蛋,你们怎么不拦住她,要捉括的!别伤着她!”

  军兵一听那怎么捉,用绊马索,绷腿绳?咕通在马上往下一掉,说不定摔断了胳膊蹭破了肉,那我们都得掉脑袋,犯得上吗?行啦!有能耐你自个抓吧!

  尽管韩延通大吵大嚷,辽军们还是无所适从,一个个眼看着杜金娥逃出营去。韩延通哪里能舍得,随后追出营来,辽军见主将出营随后跟随,韩延通回头大喊道:“你们都回去守营,不要跟我来。”一句话把这些位都打发回去了。韩延通心想,这个女子满脸是汗已是筋疲力尽,我足可以生擒活捉她,后边眼一帮兵士太碍眼,我一个人最好。韩延通一边追一边喊:“小娘子,你不必跑了,你放心我不加害于你,我哥哥是辽邦大元帅韩昌韩延寿,你随我到营中自有你的好处,我保你有吃不尽的珍馐美味,穿不尽的锦衣绣裳,永享富贵荣华。”

  杜金娥在马上听到韩延通这一番话,觉得又羞又气,真想回身举刀跟他决一死战,怎奈此时力不从心,只觉得肚腹一阵比一阵疼痛。恐怕是婴儿就要降生了。可后有敌将追赶,前无躲藏之处,此时我迎敌没有气力,逃跑又逃不了,怎么办?也罢,杜金娥一边催马一边把这口绣龙刀双手一横,暗想,实在不行我就自刎身亡,也决不能落在韩延通之手,杜金娥一边跑着,一边倒转刀头。准备着要自利。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看见在前边闪出来一大片芦苇塘,这时杜金娥心中又有了一线生的希望,暗想,苇塘,倒是个藏身之处,可以和敌将周旋。杜金蛾紧催坐马,来到苇塘附近,催马钻进了芦苇塘中。这苇塘啊!是一大片无边无际的涝洼地,有隔年的苇子,也有新长的苇子,有一人多高,密密麻麻,挺、折、伏、斜,你站在苇塘边上往里看都看不进三尺远,颠狂的芦花随风飘舞,无名的水鸟不住呜叫,杜金娥催马匆匆踏进苇塘。韩延通在后边一看,心想,你往苇塘里跑更难脱身,争天捉不到你,我死也不回去了。韩延通来到苇塘边,他带住战马往里观看,见刚才杜金娥进去的时候,马踏芦苇,倒折了不少,留下了一路痘迹,韩延通骑着马顺者杜金娥马踏底迹就跟进来啦!往苇塘深处走了一段路之后,韩延通忽然发现杜盘娥那匹马就在前边站着呢!光有马没有人。韩延通把马带住,心中暗想,她怎么把我引到苇塘深处下马了呢?她引我到此又下马躲藏,是什么用意呢?——噢!我明白啦,这个女子她是看上我啦!别看开始与我动武,不答应我的要求,但她隔不住我是秋后的蚊子——紧叮。烈女怕缠郎,说不定我什么地方打动了她啦!战场之上不便明说,故此假装战败,把我引到苇塘;此处荒凉衅静,四野无人,要和我在此幽会谈情,好好亲热亲热,好,我得找她。韩延通也下了马啦!并且把他自己这马的丝缰和杜金娥的马的丝缰拴在一起,心想,人没到一起,先让马到一起吧!他把自己的巨齿飞镰刀在手里端着,拨动芦苇,睁着恶鹰寻食似的眼睛,往前一步一步的找寻,找了半天,不见踪影,韩延通心想,就是难如大海捞针,我也得找着你,决不能辜负了这多情女子的一片心意。

  杜金蛾哪!她走进苇塘之后,往前走了一段路,觉得骑着马在苇塘穿行,不能隐蔽自己,再加现在肚腹疼痛阵阵加紧,可能是婴儿即将分娩,杜全蛾只好下了马,把战马放在这里,这匹马是训练出来的,不见主人不走。杜金娥下马之后,手提绣龙刀拨着苇丛往前又急走了一段路,前边闪出一棵半截树来,这树的上半截不知被谁给砍掉弄走了,剩下的下半截有一人来高,杜金娥把大刀往地上一插,紧接着把身上的勒甲丝绦解开,卸下甲胄,全披挂在这半截树上,最后摘下七星盔扣到达半截树的顶上。现在杜金娥身上穿的是对甲的绿色软衣,她提刀在手,步履蹒跚,继续前行,她肚腹疼得走两步停一停,叉担心与韩延通相遇,金娥心想,如要与韩延通而对面地碰上,我便先一刀自刎。走了一段路之后,仔细听听身后,没有来人的声音,此时她自觉得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啦!扑通坐下,把刀往地上一放,就在这荒野苇塘之中,一个婴儿降生了。

  杜金娥生了个男孩。一切收拾利索之后,解下自己外罩的衣裙,把孩子包好。杜金娥心想,这个孩子是苦命的,在荒野中降生。在战场出世,但是这个孩子我还不能把他带回去。虽然也是七郎的骨血,可是我怎么好抱着孩子去见婆母?不让人家笑话死吗!再说现在七郎还没在这儿!韩延通紧迫不放,一旦和他遇上,抱着孩子,怎么打仗?也罢,狠狠心肠,把孩子放在荒邻,任其去吧!古时的妇女,封建意识特别重,又在这么一个特定的客观环境下,迫使她不得不这样做。

  于是,杜金娥把自己盼白布罗裙撕下一块,手指沾血迹在上边写了几个字:“杜金娥弃子荒邻,如有将此子抚育成人者,感恩戴德,我子乃杨家将延嗣之后,取名宗英。日后归宗,可送往天波杨府。”血书写完,包在了襁褓之中,杜金娥抱着孩子,看着那红朴朴的小脸儿,眼中寄泪,轻轻地叫了一声:“儿啊!”这声儿叫的是怎么惊喜交加,而又十分悲伤,这声儿叫出了第一次做母亲的复杂心情。“儿啊!你好命苦!别怨为娘的心狠,实在是出于万不得已。”杜金娥仰望着苍天说:“老天爷,多多保佑,保佑我儿熊够得遇一个善良之家,抚育他成人。”杜金娥把附近的干芦苇折折住下按了按,铺在地上,然后,把小孩放在芦苇上,“儿啊!现在有人追赶我,娘要去了!”说完话,杜金娥又把孩子深情地看了几眼。她真恨不得把这个孩子的小模样,一辈子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这小孩撇着小嘴,哇哇地哭了两声,吓得杜金娥赶紧又走回采,轻轻地捂住孩子的嘴又把他拍了几拍,暗说:孩儿啊!你要一哭会让敌人听见,顺声音找来的。……她看孩子不哭了,这才又站起身来,母子连心,难舍难离呀!这个时候,忽听旁边芦苇,划啦划啦直响!杜金娥赶忙转身,手中捏着绣龙刀往四周观看……虽未见人,但可以知道那芦苇响的方向,杜金娥心想,一定是韩延通找到这里来了。这阵的杜金娥,刚刚生完孩子,只觉得四肢无力,头重脚轻,但又得强振精神,心想如果碰见韩延通,我是决无力量再战啦!只有一死!金娥心想在这芦苇塘里,最好我能提早绕出去,上马逃跑,可又怕在这里边,眼睛看不远,没准就会两人走个脸碰睑。杜金娥提着刀仔细听着,芦苇的响声又转往远处而去,可能是没看见她,杜金娥轻移脚步奔自己刚才放马的那个地方而来,来到这一看,哟,两匹马在一块拴着呢!怎么出来两匹马呢?噢!这匹马是韩延通的,跟我的马拴一块啦!气的杜金娥用刀把缰绳斩断,照着韩延通那马后座上扑地一刀,韩延通这马,刚才在这待得挺好的,正等着主人哪!杜金娥给后座来这一刀,疼得这马一蹦,这马心想,你让我快走就快走呗,怎么还给一刀哇!快走吧!再走晚了得把脑袋欢下来,这匹马尥着蹶子跑啦。

  杜金娥把韩延通的马赶走了以后,提着刀又往前走了几步,她想去取自己的盔甲,正走着,听前边芦苇哗啦,哗啦又响了,杜金娥憋着气,停住脚步,观察动静,一会儿,就见韩延通在前边,提若刀正一边走,一边找哪:嘴里还轻声说,“哪去啦呢?”韩延通啊!刚才进来拴完了马之后就找杜金娥,为什么这么半天没找着呢?他找的方向和杜金娥去的方向正相反,所以越拢越远。苇塘这么大,让他找了一大阵子……转了半天没有,他忽听到远处似有婴儿的哭声,转而又奔另一个方向而来,走了半天,一切仍恢复寂静,有几支野鸭鸣叫了两声扑楞楞飞走,韩延通心想是我听讹了,不是小孩哭,是野鸭叫,那小娘子上哪去啦?他又走,已是在杜金娥身旁走过,杜金娥未敢妄动,但她抬头一瞧.前边正是自己放盔甲的地方,盔、甲都在那半截树上挂着呢!韩延通在前面也看到了那顶挂着盔甲的半截树,但由于芦苇摇曳遮挡韩的视线,再加上那半截树与金娥高矮相等,披罩盔甲颇似一人。韩延通大为欢喜:“哟,在这等着我哪!”他把那半截树当了让金娥啦!韩延通冲着这半截树就笑啦:“小娘子,让你久侯了。”韩延通一也说一边笑,奔这半截树就走过来啦。杜金娥在他身后一听他冲着那树直说话,就知道是把树当她啦!她趁着韩延通往那半截树跟前走的时候,轻提步,紧跟随来到他的身后,一举绣龙刀,这工夫韩延通已经快割这半截树跟前啦,由于注意力都在这半截树上呢,所以也就忽略了身后袭击:“小娘子!你可真会捉弄人哪!嗯,怎么不动呢?”就在这一愣神的工夫,杜金娥那绣龙刀在后头过来了,这一刀杜金娥把全身的力气都使上啦!因为她想到:砍不死你我就死。这叫绝命的一刀,只听扑哧一声!砍上啦!挺准,正砍脖子上。杜金娥这劲用的真大,刀也真快,他邪脖子也真不搪砍,咕噜一声,脑袋掉啦,在地上转了好几个个儿,就在脑袋掉的这一瞬间,韩延通的思维神经还琢磨呢,唉!怎么稀里糊涂脑袋掉下来了呢!那小娘子可真美……这叫“花下被人杀,做鬼也龇牙。”

  韩延通死,杜金娥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啦!她松弛了一直处在极度紧张状态下的神经,犹如一堆烂泥一样感到浑身无力,坐在地下喘了半天,心想,我还得闯过辽营去见条太君,不然怎么能见着杨七郎哪!一想到七郎,杜金娥就觉得浑身增添了力气,精神异常兴奋。站起身来,穿上盔甲,系好了勒甲绦,一边整顿停当,回到自己战马的身旁,把韩延通的人头用韩廷通的一块战袍给包好,挂在马鞍鞒旁边。搬鞍纫蹬,上了战马,眼望着放孩子的那一带芦苇,她眼含热泪;“儿啊!娘还要闯营投城,不能携带我儿,你我母子如若有缘,日后再相逢吧!”

  杜金娥骑着马,缓步而行,为什么走这么慢,舍不得这孩子。她回头看了看那片芦苇地,一阵轻风吹垃,芦苇飒飒作响,起伏如浪……杜金娥心想,一个初生的幼儿,包好了放在那芦苇丛中,如果没有人把他拣走,这不得活活饿死吗!想到这杜金娥好象看到耶孩子孤零零地躺在苇塘里在使劲哭叫!周围又没人管,多可怜哪!我心太狠啦!我不应该把孩子扔在这里,世上哪有这样的母亲,干脆,我把孩子包在甲胄之内,闯营进去,见了太君,就以实相告,这是他杨家之后,太君不会不认,叩使太君不认,日后见了七郎,他也得相认啊!对,我得带着这个孩子。毕竟是慈母之心,杜金娥催马又回来了。二番进到苇塘,找到放孩子的那地方一看,孩子没啦!

  遍寻不见,刚才被折铺倒了的芦苇还依然如故,杜金娥心想,这一定是叫人给拣去啦!要不就是被狼给叼去啦,杜金娥不由得泪流满面,呜咽抽泣了半晌,最后自己平定了一下情绪,罢了,凭老天爷安排吧!杜金娥这才摧马来到辽营之外。她二话没说,抡刀闯进辽营,她边走迎喊:“辽军听着,你们的韩延通在后边把腿摔伤快去迎接……”杜金娥一喊.辽军心想,怪不得刚才韩延通的马回来啦,敢情他摔了,快接去吧!很多辽军往营外奔跑,去接主帅。另一些辽军也不敢拦挡杜金娥,因为刚才韩延通有令,不准伤害她,干脆别惹她。杜金娥就这样,没费多大劲又闯过来了。杜金娥来到平城北门外,这时候天已近黄昏了,向城上高喊:“让兵卒报与佘太君,就说杜金娥求见。”

  兵卒一报,太君上城观瞧,果然是刚才那位自称七儿媳的杜金娥回来了,没等太君说话,杜金娥把韩延通的人头在马轿鞍上摘下来,向城上说:“老人家,我杀死了韩延通,现有人头在此,请您观看。”老太君一瞧,果然是韩延通的人头,暗自佩服这位巾帼英雄,于是吩咐军卒落锁抽闩,大开城门,放她进城,太君说:“让她到帅府后堂见我。”

  老太君吩咐已毕,下了城,自己先奔帅府后堂。这边城门军落锁抽闩开放了城门,把杜金娥接到了城里。八姐九妹走过来:“您跟着我到帅府后堂吧!老人家在那等着您呢?”

  杜金娥把韩延通的人头,交给了身旁的兵卒,兵卒们按着老太君的命令,把人头挂在了城门之上,这叫悬首示众。杜金娥跟着八姐、九妹来到了临时帅府后堂。到这一看,老太君正在这等候。杜金娥一进来,老太君吩咐两旁人役退下。

  老太君把杜金蛾找到这来,有她自己的用意,老杨家世代簪缨,不能说随随便便的就收了个儿媳妇,得把这儿媳妇的来历问明白了。再者说,杨七郎已死,这个事情杜金娥还不知道呢,也需要告诉她。杜金娥哪,一看屋子里边的人都没了,就剩老太君自个了,她心里头就象揣着个小兔子一样,蹦蹦直跳……面前是自己的婆婆,老年间媳妇见公婆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什幺地方有不周之处,让公婆训斥,何况面前这个婆婆,又不是一般的婆婆所能比的。杜金娥一看这个老太太,发似银丝,面色红润,端庄稳重,气度不凡。坐在那里不用生气让人瞧着就肃然起敬。杜金娥在老太君面前,双膝跪倒:“老人家,儿媳妇杜金娥给您见礼。”

  老太君把她搀扶起来,让她在旁边椅于上坐下,太君说:“金娥呀,你自称是我的儿媳,能不能说一说,你和我七儿是怎么相识的。”

  杜金娥听到这里脸一红,心想:这个事非说不可,不说老太君不能明白。说吧!她就把自己家的身世,以及杨七郎怎么到她家去避雨,她母亲怎么给她们提亲,从头至尾说了一遍。这里边有一个地方她没说明白,什么地方呢,就是她和杨七郎作了一夜的夫妻。那年头妇女都封建哪,这个事说出来觉着羞口,更重要的一点是古代男女成亲讲究明媒正娶,她这个晚上避雨就住那了,提了亲就入洞房,这在那年头也是比较少见的,当然这都怨杜金娥的母亲杜老太太,可是现在老太太已经死了,谁也不能够给她作这个解释了,杜金娥觉得这个事有点不光彩,如果在苇塘里生的那孩子抱回来,也就得实说,如今孩子也没了,也就无需再说了,所以她就没提,只说自己是跟杨七郎订了亲了,但是没成亲。杜金娥把整个过程说完之后,从贴身衣服的兜里拿出一个绣花荷包,荷包里头拿出来半截金簪,簪子上残留着四个字:“德昭嗣顺”,这就是当初杨七郎给他的订亲礼物,杜金娥手捧金簪递到了老太君跟前:“老人家,这就是七将军给我的信物。”

  老太君接过这金簪一看,果然是她七儿的金簪。太君一看这个儿媳妇是真的了,上上下下把杜金娥又仔细的看了看,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可惜命太苦了,她怎么能知道我的这个虎儿子已经不在人世了。太君说。“金娥呀,七郎那天在你家避雨,住在你家了吗?” 金娥说:“住在了我家。”

  “你们家住得开吗?”

  杜金娥一听,脸忽的下子红了,心想这老太太,怎么单哪壶漏提哪壶昵,问话专揭短。杜金娥说:“七将军在我们东屋居住,我与母亲在西屋居住,住的开。”

  太君说:“如此说来,你们是订亲未成亲。”

  杜金娥说:“老人家,您老问这个干什么?”

  老太君说:“我问这个话的意思,就是想要告诉你,我儿延嗣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杜金娥听到这里,真好似高楼失脚,悬崖栽身,头脑轰然一声,犹如雷鸣,痴呆呆坐在那里,半响无言……金娥心想,人言黄连味苦,我命苦于黄连,死了母亲,丢了儿子,如今又没了丈夫……这是无情打击层层至,坎坷人生步步难哪!想到这,眼泪涮涮的流下来了,老太君眼泪也下来了:“金娥呀,我儿被奸贼潘仁美所害,绑在百尺杆头乱箭穿身,含冤而亡,……你们俩呀,这是一对辈姻缘。既然你们俩订亲未成亲,这也到好哇,”老太太一回身,从桌子上拿过一个黄布包襄;“这是五百两银子,你拿回家击,买房冶地,自立门户,别门另嫁吧!”

  杜金娥听到这里,扑通跪倒地下说:“婆母,我既与七将军订亲,活是杨家人,死是杨家鬼,决不再嫁。”

  老太君说:“金娥呀,你节烈冰霜,老身我已经知道了,你不愧是名将之后,更对得起我死去的七儿,可有一样啊,我们老杨家寡妇啦多的了,你就不要再来了。”

  杜金娥说:“婆婆,既然如此……”呛啷,她把宝剑拉出来了,往脖子上一横:“我就死在您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