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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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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也许经过 自己闯下的祸自己收,一大早我就想怎么给那个叫韩醒岩的人打电话。 那人也真是的,脾气挺硬,可也很马虎。他当时不问我身份和电话,就不怕我一扭头把书稿扔垃圾箱里去吗?不过,这种人估计不算什么坏人,尽多是招人讨厌。 我觉得还是给他发个信息比较好,省得说话尴尬,再说我也不喜欢听他那冷冷的苛责声。 信息写得很简洁:我是昨天向你道歉并给你整理书稿的人,请问如何把书稿奉还? 几分钟后收到了他的回复:出版社后门,八点半。 呵,比我的更简洁,好吧,等还了书稿我就不用再如此低声下气了。 吃过早饭,桑农跟我一起出门,我想起他昨天说的谁谁要来的事,我也没有探问什么,估计他这就是要去看那个神秘人,他嘴里的所谓的同学或老朋友。 他只是说,大概中午要晚回来一会。快上公交车时他又叮嘱我一句,要我给他的诗集设计一个封面。 我催他走吧走吧,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刚走我就等来了2路公交车,我把那个装书稿的袋子紧紧地抱在胸前,生怕车子颠簸或者人群拥挤再弄乱了它。 这样的动作,连我自己都感觉好笑,周围的乘客也肯定以为这个女孩子指不定把什么当宝贝了呢。可不是吗,我好几个小时的心血呢,我不由得嘀咕了一句。但也就是这一声嘀咕击醒了我,我忽然能理解那个叫韩醒岩的人的无理与愤怒了,这书稿不也是人家好多天的心血吗。这样一想,心气顺下来,我觉得我今天还是有必要再次向人家道歉。 很快就到出版社大路口了,我从就近的站点下车,然后又从前方的御车巷穿过去,再向左走三百米,这才到了出版社的后门。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半,可那个韩醒岩还没来。 我来回踱着步子,哎,其实我最讨厌等人。可没办法啊,今天我还必须耐下性子等。 八点五十八分,当我又一次看手表时,那个韩醒岩才慌里慌张地跑过来。他连忙道歉,他说他把时间记错了。晕,把时间记错了?真不知道这人的脑子是不是灌水了。 可我还是对他说,抱歉的是我,把你的书稿都弄乱,肯定也耽误了你的正经事。 他说,没关系,昨天我态度不好。 不,是我不好。 我也不好。 我和他竟然在人来人往的出版社后门反复道歉起来。 我心想,这个人的情绪波动太大,那天的冷傲和今天的谦和实在是联系不上。 他问我是在读书还是在工作,我告诉他马上要高中毕业了,但现在休学在家。他不像别人那么好奇会追问我退学的原因,他只是说,哦,我也是无业游民。 那你这些稿子是帮别人整理的?我问他。 他说,是的,帮我一个老师的忙,我以前跟他学过画画,后来我去日本留学也是他推荐的。 哦,那么你不是无业游民。 他说,肯定是,没有一个职业是适合我做的,所以我一直逛游,像个幽灵一样,如果这不算无业游民那就算无心游魂吧。 无心游魂。我记住了他这句话。 就这样我们走了一小段路,随意聊了几句。分开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叫韩醒岩,我说我早知道了。他说其实我也知道你叫惹尘。 我笑了笑,心想这也不奇怪,无非都是从陈亚青那里打听的。 顺利地把书稿还回去,心里就是轻松。看时间还早,我打算去看看弦子,她上次打电话说最近找了份工作,在一家游泳馆做教练,让我抽空去找她玩。 我按照她说的地址找过去。这是一家刚开业不久的游泳馆,名字很好听,“西域莲海”。轻易地就让我联想到遥远而神秘的西域,万里风沙,辽阔中包容着苍凉。而那个“莲”字我最喜欢,莲花,圣洁的化身。记得很早就看过一本线装书,上面讲有些人的前生会是一朵莲花,腐化成肉身后来世间受劫。虽然我不能完全理解它的含义,但对莲的喜欢却是很坚持的。 在门口,我给弦子打电话,她一溜小跑迎出来。黑色束身运动衫,高高的发髻,再加上她那稍微有些男孩子味道的气质,还真像是个像模像样的小教练呢。 她带我进去大厅。里面温度很高,刚一小会儿我就觉得手心全是汗。她让我把大衣脱了,她说里外温差太大,不小心就会感冒的。 她带我四处转,边走我们边聊。我发现这儿的确跟一般的游泳馆不一样,无论是装修还是布局。尤其是那浅蓝色的透明玻璃顶,设计得更是新奇,一块玻璃与另一块玻璃中间似乎都透着空隙,又像是翻卷起波纹。 见我抬头看那些玻璃,弦子说好看吧,我也喜欢看它们,有时候一看这些就感觉胸中的郁闷全扩散了,然后就没踪影了。 我问她,你的游泳水平很一般啊,怎么就来做教练了呢? 她拉了拉我的胳膊小声说,惹尘,我偷偷办了个假的游泳大赛获奖证,保密哦。 那怎么能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实在是担心她。 她说,没关系啊,馆长说了实习教练三个月后才能下水,头三个月也就是跟一些老教练们打打下手,说白了就是服务呗。 那三个月之后呢,你怎么办? 嗐,三个月后我就是看也把那些花哨本事看会了,再说我也有不错的基础啊。 嗯,这点到是真的,不过你爸怎么肯让你来呢? 别提他,他不就是想让我考名牌大学吗,我才不是他炫耀的工具。他终于生儿子了,等十八年后让他儿子帮他完成遗愿吧。 我说弦子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工具、儿子的,乱七八糟。 她说,不是我乱七八糟,是他乱七八糟,那小妖精给他生了个儿子。混蛋,那小妖精竟然跟咱们年龄差不多。混蛋,他妈的都乱了套了…… 弦子有些激动,我使劲拉住她的手。她慢慢安静下来。 我问她下午几点下班。她说,现在游泳馆正招生还不忙,一般五点就能回去了。 于是,我约她晚上一起吃饭。她说好啊,我们好久不在一块吃了,我有工作了我请客,算是为我庆贺一下吧。 嗯,我点点头。我又问,弦子,现在这个季节招生,你们能行吗? 你是说天气冷没人来敢下水是吗?你感觉我们这里冷吗?她反问我。 不是啊,我是说你们的室内温度很高,水温也一定要差不多吧,那么来游泳不就像去洗澡堂吗,到时候热气腾腾的多不舒服。 她噗哧一声笑了,她说老土了吧,惹尘,我们这儿空气温度是按照暖春调整的,水温呢保持到清凉,但不冷。绝不是你说的那种澡堂子似的雾气仙境哦,何况我们还有一套驱逐蒸气的专用设施。 我摇摇头。我说,佩服,看来你们这儿还是一个躲避寒冷的好地方呢。 她说,是啊,今年冬天来这里过冬吧。 我笑了,我说我又不是见习教练。 她调皮地说,那我帮你也弄个假证? 不用了,我怕做南郭先生,我还是经常来玩吧,就当你们这里是避寒山庄好了。 好好,避寒山庄随时欢迎惹尘。她边说边做了个拥抱的姿势,惹得我忍不住大笑。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给白萍做饭。她送我到门口,指着远处正在指挥工人搬套架的那个年轻男子给我看,她说那就是我们馆长,舒竣,省一级体育运动员。因为站得比较远,那人的模样看不很清楚,好像个子和身材都很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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