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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第四十一章

  (一)

  任何一次对自己的原谅,都会导致下一次更大的错误。这还真是句至理名言,都说到我的心坎里,让我无地自容,全身心的后悔。

  我偷偷原谅了自己对末末的轻佻,终于使得我栽进了晓晓这个大坑里。虽然事前没有预兆,毫不知情,虽然孔子曾经恬不知耻的曰过不知者无罪,可酒后驾车尚且违规,更别说酒后在一个处女身上撒欢似的奔驰。我天理难容,活该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晓晓的哭声渐渐小了,只是还蜷缩在床的一角,好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肩膀偶尔颤一下,脆弱可怜。我不敢过去安慰,生怕碰触她的心,那个器官现在肯定一触即伤。过了一会,她不哭了,慢慢的坐了起来,只是把头扭向一边,看也不看我。

  房间里静的压抑,像是塞满了二氧化碳,闷闷的,呼吸都难以为继,说不定只等一达临界点,便会砰然爆炸。我稀里糊涂的把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正常情况下会骄傲,甚至还会四处炫耀,以彰显我的生活充满了动感。一个风尘女子在一夜之间,莫名奇妙的变成了一个黄花大闺女,虽然不算罕见,可发生我的身上,却让我稀奇,让我觉得生活果然充满了动感。

  我是一个心怀鬼胎、为人诟病的处女情结者,理所当然知道这事情的严重程度,甚至还无良的猜测,她这不会是个套吧,会不会修了个膜,然后敲诈我?

  早就习惯把人想得卑劣,可这个无意间冒出的念头,还是把我的脸烧的火辣辣的,让我更加自责,更加无地自容,真想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她应该不是如我想的那般卑劣,我不敢说阅人无数,但工作几年下来,分辨真情假意,应该还有些把握,除非遇麦道夫之流的大骗子,那当然要另作别论。

  晓晓的哭声,脸颊上残留的泪痕,木木的眼睛,都真真切切告诉了我,这他娘的根本就是个荒诞的真实事件。那她究竟为何要这么做,让我这个压根与她毫不相关的人,占了如此大的一个苦恼的便宜。

  终于还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话只说半截,晓晓就打断了我,她说:"你愧疚了?"我激灵了一下,叹着气说是的。哪知她还是面无表情,好似失去贞洁的不是她,好似刚刚放声大哭的不是她,好似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我默默的看着她站了起来,默默的看着她转过身,默默的看着她走向房门。

  在她开门的一霎那,我喊住了她,下意识的。晓晓回过头来,平淡的问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住她,就错愕了一下,讪讪的说,对不起。她笑了,依旧如昨夜初见那般清纯:"你真的愧疚,就送送我吧,学校离这很远。"

  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甚至可以说她又一次便宜了我。可我就是答应不下来,还装孙子一样看了看手表:"十点了,我一会有事要忙。"我是真的得去徐猪头那边探探口风,这关乎我这个房奴,下半辈子的命运。晓晓脸上的笑意更多了,对我摆一摆手:"那再见。"

  我没来得及做出回应,她就关上房门,走得那样轻松自然,那样决绝潇洒。如果她不是第一次,如果我付了钱,如果没了那场让我撕心裂肺、愧疚难当的痛哭,那么一个结尾真的相当圆满:它像极嫖客和妓女之间所能策划的,最合理合情的结尾。

  可如果只是如果,如果以外的真实,让我觉得我自私。是的,在晓晓关上房门,消失不见的时候,我甚至还猥琐的竖起耳朵,直到她的脚步声响起,直到她的脚步声匿迹,我是真的有种如释重负的自私。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跑到洗漱间洗了把脸,一下子清醒了很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在想,去他妈的,当成一个梦吧。我去拿公文包,又不经意看到了床单上,那抹开得绚烂的血红,如此的醒目刺眼,它嘲讽的对我说:你应该得意了吧,应该无耻的得意了吧。

  (二)

  快要到徐猪头单位的时候,我给他打了个电话。徐猪头一接电话,就劈头盖脸的对着我喷粪:"你妈的,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他骂我,我没有不开心,甚至还贱了吧唧的觉得欣喜:昨天的一番折腾终于取得了成效。

  我对着电话,说:"真是惭愧啊,没想到徐主任比我都生猛,我他妈累死了,刚起床。"电话里响起一阵天知、地知、他知、我知的淫笑,徐猪头说:"现在说话不方便,你到我单位旁边的茶座里等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到了他说的那个茶座,要了个隐蔽点的小包间,短信告诉他房号,就翻着本杂志本打发时间。这本杂志相当八卦、相当三八,上面娱乐新闻、男女隐私,应有尽有。我正大感无聊,忽的翻到一则心理咨询。上面有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男人问,一个女孩子把第一次给了我,这是为什么。

  他的这个问题吸引了我,也让我卖乖的看了下去。那个所谓心理导师解答:因为她爱你,你好好珍惜吧。我看了一阵恶心,这他娘的不是放屁,还能是什么。我的恶心是因为我不相信,一个女孩会爱上一个,第一次见面就灌她酒,然后强行索吻,再然后醉到禽兽不如的准嫖客。那她又到底为什么?喝多了?应该不是,像她这种女孩子或许会对酒精免疫,而且她丝毫不见乱性失身的懊悔。那这他妈的究竟为什么?我可能抓破头皮都想不出答案。

  正纠结的时候,徐主任进来了。我无暇顾及晓晓带给我的荒诞,跟进上前去握手。徐主任看着我伸来的手,说:"别磨叽,谈正事,我一会要开个会。"

  我讪笑着把手又缩了回去,然后孙子一样的给他拉出靠椅,再孙子一样等着他开口。徐主任喝了口茶:"凉了啊。"我火大无比,心想,你他娘的不是时间紧吗?但也无奈的摆出一副愧疚,对着门外就喊:"服务员,过来倒茶。"

  服务员一张欠抽的臭脸,走了进来,边伺候边说:"壶就在旁边,你们自己倒不行吗?"我一听就怒了,把这半天积压的郁闷、纠结全都发泄了出来,瞪着眼对她说:"我们倒还要你干什么?唧唧歪歪,不想倒就别来啊,出了力还不想讨好,真鸡巴贱。"

  那小服务员都要哭了,放下壶就走了出去。徐主任哈哈大笑:"小张,别跟小孩子怄气。"我乱发了一通火气,心情也舒坦了些,就带着歉意的点了点头。徐主任终于喝上热气腾腾的茶,样子颇为专业。我看了,私下里鄙视不已:这壶茶才他妈一百八十块,看他的样子倒像是喝上了极品毛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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