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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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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汪老师的儿子跟在我们后面搞破坏,我们贴一张,他就用指甲沾了口水一点一点地刮。刮掉他母亲的姓名。刮了又怎么样,谁还不知道啊。 敦梨小学在这场斗争中元气大伤,一蹶不振。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看到他。 当我假期回到我祖母的家乡,在汽车上经过那片竹林,我仿佛看到刀光剑影,伴随的是霍霍的声音。我 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在竹林里修行。有一天一个似曾相识的无名杀手走向我,一剑刺死我。 他对我说,在这之前,不知道他已经杀害多少个婊子了。我是最小的一个。 第四十五节 市区还是老样子,行人稀少了些,小贩有增无减。生活远比生命更要紧。鲜花一大桶一大桶地摆在路上,葵花的花盘有我的笑脸那么大,人行道上撒满了刺鼻的醋酸铅消毒水。 我们回到他的房间里,我把热水瓶里的热水倒光了,打了三分之二的自来水,吹几口二氧化碳进去,反应完漂白粉,把葵花一支一支从玻璃纸里剥出来插好。 我们并排躺在床上,他的内裤里像插了只啤酒瓶,我看着看着,开始软弱无力。我成了我祖母炖的猪蹄 ,骨头仿佛被剔光了、熬溶了。我自己开始打湿自己的身体。我试着把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上,我的腿间仿佛夹了丝绸,这条腿马上滑了下来。 你赏心悦目的脸刺得我不敢睁开眼。 我连跟他合影都没有勇气。 他的舌头抵着她锁骨形成的坑。他们身上的草纠结成一团。他的宝贝在她的花蕊上轻轻地拖挂,一种奇异的痒追着她咬。 一只蜜蜂踏在一片花瓣上,又纵身一越,跳到另一瓣上,露水也被筛下来几颗。从野外归来,一颗苍耳 夹在毛衣里怎么也找不出来。只是痒、痒。她的每一寸肌肤都紧绷起来,每一道褶皱都被扯平。 它在她门口摇头晃脑了好半天,破门而入。他猛然投身到她的旋涡。 小时候我们在柔软的沙地上插一根坚硬的竹竿,三分之一露在地面上,形成一个柄。我们开始顺时针圆 弧形地摇动它,竹竿削去沙,沙地上出现一个漏斗,我们换一块地面,又插进去摇,又出现了一个漏斗。 越来越多的漏斗。 我们往漏斗里灌水。 落花流水的旋涡,时间洪流的旋涡。 他在洞口朝洞内甩动长长的铁皮鞭子探路,他听见鞭子砸在岩石上响亮的声音。他的鞭子伸进去,分成 了五股,吸附在她的内壁上,他开始回收,像是他曾经降落在洞中,如今他要拖出卡在洞里的降落伞。风不肯放过他,把伞兜得鼓鼓的,把他要席卷进去。 分隔两岸的情人,潮水也有情有义,不让他们久等,一浪衔接着一浪,尽快把他的漂流瓶推到她的脚边 。一个朝代的城池,一队又一队的士兵,抬着几丈长的圆木,猛烈地撞向城门。他永远是他们的将领,铠甲也无需,赤身裸裸地夺取江山美人。 他们干渴异常,他于是带领她寻找水源,他们挖掘一口井。一撅一铲,他们听到岩层断裂的卡嚓声。水 喷薄出来,形成喷泉,把他们抛得好远、老高。一瓶经过剧烈摇晃的酒,翻滚的气泡几乎要把木头瓶塞吐出 来。他展开手脚,死死地勾住洞口,她紧紧地缠绕着他,风从四周泄露,几乎把他们吹得粉身碎骨。风过后,城池再次沦陷,他们再次坠落深渊。 她的身体是他私人的房间,惟一的钥匙归他掌管,他来临,使她蓬壁生辉。 三天两夜,在一个清晨,她起床为他刮裤子上的泥土,把他的鞋擦亮,以此为镜,对照自己的容颜。他是她不灭的君王,朝为他更衣,暮为他宽衣。 从来没有厌倦过,从来没有停息过,当我们如此的自爱和相爱,我们真恨不得一夜白头一夜死。 我不要别的女人再来领略你。我说过一点都不怕死。要是我现在有钱,我愿意马上为你死去,可是我没有钱,现在死了只是贱命一条。 我最怕的是蛇,我父亲最怕的是老虎,他总是不切实际得很。原谅我在跟你做爱的时刻想到他,提到你 以外的男人。他知道我一旦离开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年轻时候是这么过来的,他做得到的、做得出的,我也不相上下、有过之无不及。 全世界所有的女人,只要她们肯,他就能享用她们,除我以外,就算我肯,他也不能。什么都可以幻想,就是无法想像同自己的父亲做爱。 想到这里我恶心而又欣喜若狂。 应该把你藏起来,不要让他见到你,不让他知道你这个人。他会为我流泪的,他会妒忌你,杀了你。有 人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爱他到死,从前生追踪至今。我前世就爱上他了,因为一些原因,我们不能在一起。这辈子,我看出他不再是他,他幻化成你。 在四十四中那一年我们去听狐丽娅父亲的宣判,她父亲死不悔改,他甚至说自己有什么错。理由有两个 ,一是婊子价钱那么贵。二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突然想到我祖母出生的村庄,为了繁衍,最早的人烟是一对兄妹或者是一对父女,来自异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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