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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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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要的,你保护我,我回报你,待你好,是应该的。”他放松心神,陪她嬉闹,看她舌头打结,气得掐他,生动至极的一颦一笑宛如夏花,带着能燃沸周遭的气息。 只可惜这朵能灼伤人的夏花绽放得迅速,衰败得更迅速。 先人说过一日之计在于晨,当遭遇了这么一个不甚美好的清晨后,姚荡隐约预料到她会倒霉一整天。 她的好心情只在和兔相公独处时出现了片刻,转瞬就像这冬日阳光般被厚实的阴云遮盖。 就因为卫夫人闲了,心血来潮大抽查。她也曾怯生生地为自己申辩,试图阐述像她这种基础颇低,只懂识字、不懂如何把那些字儿拼凑出妙句的程度,就不必参与这种诗词大会试了。 可人家卫夫人只轻声细语地回了她一句,“必须参加,我要知道你到底是什么程度。” 姚荡完全有理由坚信,这场临时起意的会试是针对她的! “给我。” “什么?”正当姚荡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把整张宣纸涂满时,身后飘来了苏步钦的声音。她满脸困惑,不知他的目的何在。 “把你那张鬼画符给我。”他闭了闭眼,不厌其烦地重复。 “凭什么!你不会自己答啊。”她像袒护宝贝似的,把那张纸紧紧护在怀中,鼓起眼珠瞪着他。 苏步钦没好气地赏了她一道干笑,“姚姑娘觉得我的程度会比你差吗?” “……”这很难说啊,一个书房里连本像样的书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资格质疑她的程度。姚荡伸长脖子打量他的桌案,嗯,字迹很漂亮,但也不能说明什么……“喂!” “嘘。”没耐心等她做出决定,苏步钦索性自己动手,抽过被她护在怀里的宣纸,迅速递上自己那份。在她溢出惊诧叫喊的同时,他伸出纤细食指搁在唇间,做了个让她噤声的动作,顺势冲她眨了眨右眼。 姚荡恍惚了半晌,她不懂为什么这种娘气又孩子气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会那么搭调又诱惑十足,更不懂不过是个简单表情,她为什么会脸红。这种彻底处于状况外的心境持续了许久,久到她来不及去审视苏步钦的那份东西是否能帮她过关,却知道,等她回神时,那只笨兔子已经被卫夫人一脸阴郁地揪去了书房。 真是笨,他以为自己很有能耐吗?又懦弱,又没用,凭什么反过来帮她顶罪! 为什么要帮她? 苏步钦也很难理清看她纠结时忍不住出声的心情,或许更多是习惯,习惯了用这种姿态去对待任何人。 呆立在卫夫人的书房里,耳边充斥着滔滔责骂,他闭眸不语,出神看着卫夫人手中的戒尺很有规律地落在他的掌心上。错综掌纹映入眼帘,就仿佛他和姚荡之间短时间内扯不开的牵连。既然扯不开,那他宁愿把气氛调整到最佳状态,以免太过痛苦。 “读出来给我听。” 一张被揉皱的宣纸塞进了他手心,苏步钦垂眸扫了眼,纵然是有了心理准备,也难掩眉宇间的错愕……她可以试着再离谱一点! “读啊。怎么,连自己都不好意思读了?还是说这份压根儿不是你的?” “人生自古谁无死,要死也是你先死。” “继!续!” “只要貌似十三荡,天下谁人不识君……师母,您不如继续打我吧。”那样或许还好受些,至少不用憋笑憋得那么辛苦。 “读最后那句。”卫夫人满含兴味地打量着他的表情。 “天若有情天亦老,我爱兔子我不老。”呵,这傻妞。 居然笑了,虽仍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可那双凤眸弯出的弧度,清楚表明这笑意是从心间氤氲出来的。卫夫人不着痕迹地叹了声,收起戒尺,“你师父说,怕是连你父皇赐的御厨都未必能比他更清楚你的喜好,有空就来家里吃顿便饭,他许久没同你闲话家常了。” 闲话家常?颇为耐人寻味的四个字。苏步钦挑了挑眉梢,点头,算是应允。 见状,卫夫人觑了他眼,嘴张了张,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跨出书房门槛后,苏步钦舒出一口气,渐渐已有些不太习惯和那些太过了解自己的人相处。卫家夫妇,是他的恩师,更像是他的爹娘。就像卫夫人所说的,就连他父皇都未必能比他们更懂他,可那种一言一行皆被人看透的滋味,并不好受。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兴奋的语调,钻入他的耳中。 “不是吧,太子这次玩得那么大?” “你怎么那么啰唆,快点,不然要错过好戏了。十三荡居然会被欺负到哭耶!有生之年,你都未必能看到第二回。” “哈哈,得了吧,照现在这局势,恐怕往后只要她还来最高学府,这种场面咱们天天都能看到。” 十三荡被欺负到哭? 苏步钦不知不觉就迈开步子,紧跟上前面两人的步伐。虽不了解她,可他至少知道,连被赶出家门,她都倔犟到不愿在他面前哭,更遑论是在学府这种地方。若非太子这次真的玩大了,她定是不会这般示弱。 第三章 只是“之一”而非“唯一” “都怨你,走那么慢,看吧看吧,连个人影儿都没了。” “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唧唧歪歪的,还非要学什么淑女风范走小碎步呀。” 正如那些此起彼伏的抱怨声所描述的,苏步钦还是来晚了,错过了一场“好戏”。面前是座废弃的园子,荒野蔓草,残垣断墙,薄薄的一层积雪上有不少脚印,用来昭显这儿方才的盛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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