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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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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受邀参加签售,直担心明天无人问津,央求栎衷和欢喜要去当后备军,万一真的门可罗雀,毕竟还有两位亲友团支持。 欢喜说:"明天要是女读者多一点,说明你真的写得很悲情。" 我问:"那要是男性读者比较多呢?" 栎衷笑:"不可能,男人根本不喜欢读你那些莺莺燕燕的文章。" 这简直就是人身攻击,我忙抗议:"注意一下措辞噢,什么叫莺莺燕燕?搞得好像我写的都是什么《西厢记》、《肉蒲团》似的!" 栎衷打趣道:"哈哈,你要是真的写出《肉蒲团》,那男性读者就来了。" "不可能!"我和欢喜异口同声,我谦让道,"你先说。" 欢喜一脸坏笑:"阮软根本写不出来,她没有实战经验!"说完,合着栎衷捧腹大笑, 我自觉命运多舛:"我发现我除了遇人不淑,可能还有点交友不善,什么世道呀,我一个黄花闺女,没灵肉经验,比你们这些残花败柳更遭人鄙视。" 欢喜一脸坏笑:"你以为一个二十六岁的黄花闺女很光荣吗?" 我孤军奋战:"哈,二十六岁的黄花闺女是珍宝!" 栎衷举例反驳:"熊猫也是珍宝啊,谁要啊?" 我抵死抗争:"男人不见得就会喜欢那些很黄很暴力的书,你们是不是低估了男性读者的素质啊?" "这叫摸清男人的素质!"连家庭幸福的欢喜也不相信男人的纯情,"你说男人不喜欢看那些,你举例说明一下。" 我举特例:"我哥不看!" 栎衷不以为然:"你怎么知道?" 我保证:"我哥是正宗的正人君子!" 欢喜不惜翻旧账来推翻我的论述:"你哥哥还以为你愚昧无知呢,他一定看不出你还看过A片。" 欢喜又把当年看《情人》的事情翻出来讲,我直懊恼,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又举例:"那--程慕远不看!" 栎衷和欢喜面面相觑,说:"可能不太适合他吧。"我知道栎衷又想起程慕远的性取向,但又怕我难过,极快地转移话题,"没了吧?" 我负隅顽抗:"忘川也不看的!" 栎衷想了想,她说:"对。他也许不看。他很单纯,生活简单,也有盼头。" "你这个总结很贴切。"回忆起忘川的灿烂笑容,我也不禁莞尔,"有时候我觉得挺奇怪的,我们大家同一个环境成长,到最后,怎么都不一样了呢?他一直可以保持他的单纯,我才遇到一个人,已经元气大伤,难道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吗?" 栎衷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因为我们变了。" "唉,忘川有动静没有?"忙着生存,我许久都没有联系过莫忘川了。 "不知道。"栎衷嘟哝道,"问我干吗?我又不是他秘书!" "应该说,忘川是你的秘书,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向你禀奏。"欢喜说。 "唉呀,我忙着呢,哪有时间管他的事?"栎衷起身收拾东西,"走了,明天见!" 欢喜急着搭顺风车,也走了。 谢天谢地,签售比我想象得好太多,见了粉丝列队,我才确定自己是位文人,在此之前,我都喜欢称自己为"伪文学女青年",我对着远处的栎衷和欢喜比画了一个大大的"V",栎衷发来短信:好好加油,我们带悠悠去玩。 合上手机,开始签名,不断地询问读者的姓名,写上点祝词,签名,一本书就卖出去了,我心里乐啊! "您好!"我照例对迎面而来的读者献殷勤。 "您好!阮软。"女子冲我点点头。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高洁,我把你的书送朋友的,呃,您能帮我写上祝词吗?" "好的,他叫什么名字呢?" "程慕远。" 这个名字被旁人说出来,我只感到如雷贯耳,我盯着眼前的女子,急切问道:"哪个程,哪个慕,哪个远?" 女子解释说:"前程的程,羡慕的慕,远方的远。" 我难以自抑,失态地抓着她的手臂:"他……他在哪里?" "嗯?"女子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程慕远!"我遏制不住自己的急迫,"他在哪里?" 错愕中,女子下意识指着程慕远所在之处,我站起身,循着她的指尖,透过人群去寻找程慕远的身影。是你吗?慕远,你回来了吗? 程慕远正在人群之外,他很快就看到我站起身来,看到我站在可触摸的距离内,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我又一次见到了占据了我整个青春山河的景色所在,多年来经营的平静心情,被这一瞬的重逢打乱,迅速地消失殆尽。程慕远看着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到,我内心复苏的爱情在剧烈挣扎着,那蹿动的情愫让我瑟瑟发抖,我那在青春就断流的眼泪,此刻在我的眼里汹涌澎湃。 久违了,慕远,我青春和爱情的垄断者。 我想叫唤他的名字,这在我内心盘旋着唤了千万次的名字,声响发聩振聋,却始终冲不出口。我幻想着这种遇见能够趋于稳定,可以留下一些东西。 同时触摸到往事,我们两人似乎都神志不清,程慕远很快把目光别开了,他转身就走,我眼泪就要夺眶而出,想追出去,社里的工作人员快步走过来询问我:"怎么了?" 慕远!你去哪里啊?我不能跟随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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