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青春校园 > 食草男的初恋 > 


  他妈的,我也看过!杜亚平想。但他立刻说:"好的片子再看一遍不算多,我只是想找个机会来谢谢你,可以吗?和我一起!"

  再向前几步,李文怡就要拐弯了,她的脚步慢下来,杜亚平见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便认为她已经答应了:"六点半,我在楼下等你!"

  这时已经到了岔路口,杜亚平伸手轻轻地扶了一下她的腰,一个指尖隔着薄薄的夹克衫若有若无地在她的腰侧触了一下,这一触不知是表示咱们约定了、还是提醒她该拐弯了?这一触不同于男人和女人因公事的握手,也不同于男人在舞会上揽住女人的腰肢。这有意无意的一触只为有情人架起沟通的桥梁,突破严密的防线,传递着亲密的渴望,一切被封闭的、被压抑的力量感觉到有了出路,都纷纷滋生、活跃、强大起来!初恋情人第一次轻微的接触啊!难道不比任何回忆都更长久地盘踞在我们的记忆中吗?

  3.逃避

  李文怡觉得自己像一个熟透的西瓜,被他在腰侧的一拍,全身各处都跟着嘭嘭直跳。她心慌意乱地回到宿舍,放好暖水瓶,把饭盒摆在桌子上,然后将钥匙和饭票放入抽屉里。"还有什么?"她问自己。噢,把夹克衫脱掉,把挽在头顶的湿发打开,还有桌上的书和掉在地上的圆珠笔。她急匆匆地将眼前的事做好,喘了口气,觉得脸在发烫。又不满地四下看了看,好像有什么事被遗忘了似的。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盯着饭盒看。对了!我还没吃饭。便坐下来往嘴里塞了一口饭,慢慢地咀嚼起来,但今天的饭怎么淡然无味?

  我脑子不大清醒!她想。

  但是不急,让我一样一样地来。现在,除了吃饭,我再没有其它事可做了。那好!他刚才拍了我一下!为什么要拍我?他还请我看电影,可我已经看过了。他难道要跟我好吗?不可能。那他为什么要拍我一下呢?并且他说他胡思乱想了一夜,他都想了些什么呢?可他想些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如果真要跟我好呢?随便他,我又没有要他来!可是他为什么要对我好呢?他和我在一起,会怎样对我呢?如果我和他在一起,我该怎么办?且慢,让我想一想,他对我说过什么吗?他向我表示过什么吗?没有!也许他是无意中碰到我的?不对,他是有意拍我的!他还请我看电影,可我没有答应他。那他为什么说六点半等我呢?我到底答应他没有?肯定没有!但我也没有明确地拒绝他。到时候他会在楼下等我的,我该怎么办呢?她觉得心里发慌,索性放下了筷子。

  他为什么要请我去看电影?因为我帮他温习功课。他为什么要我帮他温习功课?因为我的学习好,所以他邀请我去看电影是正常的,那我陪他看电影又有什么不正常呢?可我为什么要陪他看电影?他是个怎样的人我都不了解,但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我有什么关系吗?没关系。那我为什么要想他呢?因为他要请我看电影,可我没有答应他呀!所以我就不用陪他去看电影,也就不用去了解他,我就不用再自寻烦恼了!

  李文怡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一团,还夹杂着很多不该是她这样纯洁的女孩捉摸的念头。她两鬓汗湿、双眼熠熠发光。她觉得自己在为某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枉费脑筋,永远也想不出结果。那她为什么要这样苦苦地思量,好像透过某些表面现象,可以发掘出温馨甜蜜的幸福似的?

  不,什么都不会有的,停止吧!清醒吧!她对自己说。她已经找到了症结所在:只要不陪他去看电影,她就不用费这份心思,她的生活依然平静且单纯。于是她打定主意又想了个好办法保证自己的主意能够付诸实施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在这个美好秋日的下午,她发现自己再没有什么事儿好做了!

  她打开收音机,给自己泡了杯茶,然后搬了把椅子坐在阳台上,将一本小说摊在膝头。温暖的阳光照着她半截身子。天蓝得刺眼,楼下绿油油的树丛中挂满了白花花的被褥。李文怡的心驰向了莫名的远方,开始憧憬未来五彩斑斓的生活和爱情,任她的午餐在房间里渐渐地冷却。那时候网络还没普及,否则如果李文怡逃避到那个虚拟的世界中,并在那里得到某种程度的慰籍的话,恐怕杜亚平的行动就再没有了成功的可能。

  当晚六点二十八分,杜亚平已站在三十二幢宿舍楼(李文怡住的宿舍楼)旁边那个中午两人分手的路口。他清楚地记得,当他们同行临近这个路口时,李文怡是放慢了脚步的。很明显,她并没急着离开他;而他呢,只想得到她陪自己看电影的承诺,却不能把握机会,多找几句话来聊聊。杜亚平觉得自己太迟钝了,并想着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绝不能错过。他用两分钟的时间从路口踱到宿舍楼大门前,李文怡不在门口。大门前稀疏地站着几个男生,有的心绪不宁、有的焦躁不安、有的紧张万分、有的却显得无所谓,还有的只是安静地等待,并不在乎过往行人的打量,好像他们能等到天荒地老似的。杜亚平继续向前,用两分钟的时间从宿舍楼的大门踱到宿舍楼的西侧,然后再用两分钟的时间走回来,李文怡还是没有出来。杜亚平继续向东踱去,两分钟后回转,再过两分钟,回到大门前,仍不见李文怡的影儿。他耐心地、缓慢不停地接着向西踱步。就这样,他以大门为中心,从东到西,又从西到东的走来走去,每四分钟经过大门一次,精确得像一个摆钟。与他同样充当摆钟的男生大有人在,只是摆辐和频率各不相同罢了。

  但是到了七点钟,就只剩下他一个孤立在黄昏的黑暗里,别的摆钟都已经搭上伙伴,不知摆到哪里去了。于是他瞅准机会迅速且无声地窜进三十二幢宿舍楼,转眼就消失在楼梯间里了。舍监探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楼梯,以为楼梯上跑过了一只耗子。在二楼的走廊里,他放轻脚步,屏息走到209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门开了,王静小心地探出头来。

  "李文怡在吗?"

  "不在!"

  "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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