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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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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心软,被人吃得死死的,还是很开心。 欠揍的是我。 陆丝发动车子,我们一路无话,甚至没有八年不见后的寒暄,我们要说的东西太多了,多到不知从何开启,那些前尘往事堵在心口让人发酸,索性不说吧,现在没有揭开伤疤然后冰释前嫌的心情。 天已经是不同的天了。 人又怎可能是当初的人? 笑话。 到了医院门口,陆丝熄了火,一脸怅然地看着我,“到了。” “哦。”我呆坐原位,不知下面怎么道别,把手搁在车把上,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陆丝悠悠的声音传来,轻柔,夹着一缕薄如丝的忧伤,“其实是他不要我。” 我怔了怔,“哦”了一下,我们就这样静坐在车上,隔着车窗看着医院门口川流的人群,心飘得有些远。 终于还是聊开了。 虽然很生分,但终究还是聊上了。 “我听阿姨说你有男朋友了?”她转过头问我。 “啊?呃,我也搞不太清楚。”我挠着头发,有些不知所措,“应该算是吧,你呢?” “我?”陆丝睁大了眼睛,而后十分笃定地说,“我等他吧。” 我微愕,脱口而出,“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她摇摇头,“说来话长,下次见面再说吧。”大概是意识到什么,她有些迟疑地问,“我们……应该还有下次吧?” 她直视我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仿佛也在无声哀求,而我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眼睛,就好像我总是无法拒绝林白岩一般,我眨眨眼想了想,颇有些犹疑地答道,“……好。” 我跨出车门走了没几步,陆丝在后面喊住我,“莫莫……” 我回过头去。 她站在车边,晚风温柔抚摸她的发,她的头顶是一片灯的海洋,海洋的尽头是汪洋一般的黑色,令人窒息的黑色。 她的身影,像是已寂寞了一千年。 “……你走之后我很孤单。” 我听见悲伤在哪个地方歌唱,张了张嘴,不无苦涩地说,“但是我们回不到从前了不是吗?” 她的眼底深处一片黯然。 我推开林白岩病房门的时候,林白岩在打电话,皱着眉吩咐着什么,床头柜上几个文件,也不知是谁送过来的,他瞥了我一眼挂了电话,不耐道,“你迟到半个小时。” 我取出香喷喷的晚餐,装到饭盒里递给他,“碰到个熟人。” “男的女的?”口气不太好。 我莞尔,跟他抬杠,“你查户口啊你?” 他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脸色不悦,“到底男的女的?我认识吗?” 他这追问的样子实在可爱,我起了逗他的心思,弯腰促狭盯着他,笑眯眯的,“如果我说是个男的,而且还是青梅竹马,你身体里的 PH值会有什么反应?” 他的脸一黑,但还是很诚实地说道,“下降,而且会降得很低。” 我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意外的是他如此坦白,于是心情愉快地盛鱼汤,等扭头递给他时,发现他还在一瞬不瞬地皱眉盯着我看,目不转睛的,我这才忘了,他还在等我的答案。 “好啦,告诉你的PH值,叫它不用下降啦,这个青梅竹马是个女孩子。” “是女孩子就不应该叫做青梅竹马。”他满足地喝了口浓汤,赞许道,“味道很棒。” “那应该叫什么?”我刨根问底。 他侧头思索,认真的模样很是可爱,然后慢吞吞张口,“叫……青梅竹马吧。”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喷出了两粒饭,其中一颗甚至带着我的口水,直接喷到了他脸上,他面带恼意地瞪了我一眼,最后嘴角一勾,也笑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林白岩也察觉到了,但不追问。而我心里藏着事又找不到人倾述,眼下正有一个,说不定他会是我未来最重要的男人,犹豫片刻后才主动开腔,说起了我家那些年的陈谷子狼芝麻的事。 说起来都是挺丢人的事,一点也不光彩,如果是白天,我一定没脸开口,不过人说深夜是人心防最脆弱的时候,黑暗成了一道安全无虞的屏障,让我在倾述的同时,多了些安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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