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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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У·И:“是的先生,但搞哲学还是需要逻辑的,这是女性的弱项。这个弱点还制约了她们的强项,因为逻辑混乱,她们常常把感性和理性、生活琐事和根本道理搅成一锅粥。其实,让哲学受点损害没关系,可是让女人受到哲学的损害就不好了,学了哲学,头脑变得复杂,灵魂变得痛苦,这样的女人还能美吗?坏的哲学使人枯燥,好的哲学使人痛苦,我们怎么忍心让女性变得枯燥而痛苦呢?先生,这个观点不是我的,是从一个中国哲学家那里看来的,他反对女人搞哲学,是出于怜香惜玉之心,我也怜爱女性,所以深表认同。” 老头听完,赞赏地点头,追问中国哲学家的名字。他俩就这样就当我面探讨女人和哲学,视我为空气。都是神经病!我收拾起书出了教室,把我的照片从墙上摘下来装包里,就回家了。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计划过在开学第一天逃课,都是那只日本猴子害的。 正好多出了时间,我绕到列宁山,去主楼领了宿舍钥匙,今天就准备正式入住。 克拉拉、大周、魏何都过来了,一为恭贺乔迁之喜,二为到主楼“朝圣”。在俄罗斯念过书的人,有几个不向往列宁山上的莫大主楼?就连克拉拉和大周这样不可雕的朽木,也对主楼心怀敬畏。主楼被请上神坛,端坐于海拔220米的莫斯科之巅,品味高处不胜寒的孤寂。为了将这场造神运动推到极致,主楼管理甚严,四个入口都有警察把关,是货真价实的警察,而非俗称“校警”的门卫。进出主楼都需要莫斯科大学的工作证或学生证,任何试图侥幸混入主楼的外人都会在警察雪亮锋利的目光下打回原形,而试图暴力闯入的则直接扭送位于主楼地下室的警察局。这让莫大主楼成了外人眼里一座威严、神秘、高不可攀的异度空间。新闻系的宿舍就在莫大主楼内,虽然我不准备在此常住,但还是占着一套,一方面因为这处房产实在太具价值,另一方面以备离家出走之需。 为朋友们办完访客登记,我们上楼去,克拉拉今天特意带着她的小猫。克拉拉在她奶奶身边长大,非常传统,迷信“猫护宅”的说法。传说,先人把看家护院的责任托付给了猫,猫有四只利爪,搬家时让猫第一个跨过门槛,它能制服新房中隐藏着的魔鬼和恶神,保护家宅安宁。克拉拉把小猫放在门口,猫儿昂起下巴环视了一下房间,姿态犹如一训练有素的职业明星,然后它一转身,踱着最散漫的猫步,旁若无人地经过我们,到走廊上闲逛去了。克拉拉喝道:“回来!”小猫充耳不闻,克拉拉怒不可竭,指着它控诉我:“看看,看看!和你一个德行!”和我?我就纳闷了,她自己把猫养得这么非主流,与我何干?此猫与我的联系仅在于它是我送给克拉拉的生日礼物。克拉拉从未收过我的任何礼物,唯有这只俄罗斯蓝猫,因为她喜欢猫,还因为她常说我像一只猫。猫咪刚去克拉拉家时还只是刚断奶的小宝宝,由克拉拉一手拉扯大,这脾气品行还能像我了?我说:“要散步,随它去吧,吃鱼罐头长大的猫咪,老鼠都没见过,还能指望它降妖除魔?我们也出去待会儿。” 大周带来一套烟具,我们在楼后的草坪上点起了水烟,顺便商讨红殇乐队发展事宜。我去宿舍厨房点燃木炭,为水烟供应燃料,谁知竟在厨房又碰到了那个日本小猴子,一个大男人在那儿无微不至地呵护一锅汤,足以证明他心理不正常。 乐队正准备灌制唱片,拍摄封面,好多专业问题不明白。小猴子偷拍我照片去展览,心术不正,技术还是挺正的,干脆赏他个脸跟他聊聊。没想到此猴还耍猴脾气,要聊天必须尊称他大名,他那只有两个字母的名字哪像大名啊?活脱脱的克格勃特务番号——У·И。哎?不对,日本人的名字不该这么简短,我一问,他竟然是中国人,不是日本猴子。我顿时觉得他长得挺好看,人也和气,煮汤的样子也温柔。还探讨什么摄影问题啊?直接拉他帮我们拍照就好啦。 莫斯科没有好风景,我想去彼得堡,顺便看望我爸。我考上莫大,他许诺来莫斯科与我庆祝,却迟迟不见动静,我只好主动送上门去。哦,还有,我要过生日了。 我要去约会我爸,便把他们四人安顿在一个华丽的洛可可宾馆之中。定房时,宾馆说不足四间空闲的单人房,建议开两间双人房,我琢磨着两两分配的话应该如何组合呢? 一个姑娘,三个男人。而这三个男人中,吴奕是和大家格格不入的圈外人;魏何,和他独处一室无论男女都会心猿意马;大周问题最多,单相思克拉拉,激烈地排外,还鼾声震天。无论怎么排列组合,都有隐患。这种难题只能选择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我索性定了一间总统套房,把这四颗烫手山芋统统扔进去。 吴奕是个称职的摄影师,一路上给我们拍了很多照片,刚进宾馆落脚,他也不歇着,马上拿出电脑整理相片。电脑一开机,我看见一张大脸出现在桌面上,那不是我的脸吗?顿觉五雷轰顶。这照片正是我当年用国际手语问候吴奕的大特写,他竟然将它供奉在电脑里。我一失足站进反普京的队伍,竟成千古恨,噩梦如影随形。天哪!要是克拉拉他们看到这张照片,追问起来,我要如何解释?如果我在普京的故乡彼得堡被其粉丝团“红殇”就地给办了,我只能感叹造化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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