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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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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头还在尽情表达,搜肠刮肚把从书上学来的甜言蜜语搞展览似的一一陈列出来,谁知道白玲玲也是铁了心的,自始至终都没有开门,而且后来也不说话了。高老头跪在地上,眼泪巴哒巴哒往下掉。我从没见过他哭,想像不出那种伤心欲绝的样子。啜泣声持续时间久了,难免再次引起邻里的关注。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对面的门又开了,出来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老太婆看见刚才还只是敲敲门的高老头现在却跪在地上哭了,好奇心大起,双手紧着老花眼,盯着高老头看了好十几秒钟,心痛地问,小伙子怎么了?高老头充分利用老人的同情心,可怜巴巴地说女朋友不要他了,连面都不让他见。老太婆也没很仔细去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只高老头的一面之词就让她大动恻隐之心。 老太婆是那种大嗓门,边敲门边冲里喊:"姑娘,快开门快开门,我是对面的奶奶,找你有急事。" 白玲玲知道高老头没走,犹豫许久,终究还是开了门。看见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高老头,她其实已经心疼难忍。这个时候,老太婆又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把眼睛凑近白玲玲,像要在白玲玲脸上找个虱子似的,打量了好一会,才语重心长地说:"姑娘啊,这么好个小伙子,你咋就这么绝情呢?奶奶是过来人,我看小伙子现在只有两个地方可以去了,你要么要他进屋,要么送他到精神病院。"说完转身就回自己家了,留下站着的白玲玲和跪着的高老头相对泪流。 据高老头郑重交待,他就是在这天从男孩变成男人的。他还告诉我,我哥生日那天,他并没打算那么找把他与白玲玲的关系对我暴露,只是自己那会一时乱了阵脚。白玲玲也不是为了给他庆祝生日才过我们学校来的,而是为了我哥蔡小财! 正像白玲玲对高老头所说,我们不可能再找得到她了。我和高老头几乎每天要拨好几次她的手机,但永远都是关机。或许到了北京,她早就换了号码。一个星期后,高老头终于气急败坏地砸坏了寝室的电话机。不过他很快就到楼下的低年级寝室偷了一台回来。当然,他自己依然是不承认"偷"这种说法了,他说这怎么能算偷,我把我们的电话机给他们了,说是"换"才是准确的。 我们也说不清,这么辛苦地去找白玲玲,到底是想干什么。想知道真相,还是想报复,或者根本就是一种无端的不甘心?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事让我跟高老头焦头烂额,无心记挂别的人和事。若不是那天盛可以风急火燎地在食堂里找到我,说信海欣出事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信海欣离开学校已经有两个星期,而且没给任何人任何消息。 上午本来有课,我和高老头觉得这段时间以来比较疲惫,就给自己安排了休息,睡到十一点多,胡乱洗漱完毕就拿着饭盆到了食堂,成了当天中午第一批用膳者。打菜的大师傅见我们如此支持食堂的剥削工作,很大方地给我们开了恩。高老头打的鱼块,不满意,站在窗口前说份量太少了,于是打菜师傅毫不犹豫就给他加了块鱼翅。 选了张靠边的桌子,有阳光照进来,暖暖的,很开胃的天气。盛可以就是路过那个窗口时发现我和高老头的。她叫我,我抬头看她,只见一脸的焦急,找我找得好辛苦的模样。第三节课下课后她去系办,被系主任问起信海欣怎么还没返校,才与系里几位领导得出信海欣肯定已经出事了这个结论的。系主任当场就在办公室拨了信海欣的手机,打不通,再拨信海欣家里的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盛可以急了,要找我,跑到教室,不见人影,再跑到寝室,还是不见人影,最后猜我肯定提前用膳来了,于是跑来了食堂。 高老头吃鱼的时候,鱼刺卡在了喉咙里,离开座位,急急忙忙到水笼头边上挖去了。盛可以在这个空档跑进了食堂,抢过我的筷子,啪的一声掷到碗里,说蔡小菜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吃饭?迟早会撑死!我开始还不知所以,莫明其妙地望着她说,民以食为天啊,人是铁饭是钢,你总不会不让我活吧。盛可以怒气冲冲地在我身旁坐下来,很快高老头也成功挖掉鱼刺回来了,我们张大嘴巴听盛可以把在系办的事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嘴巴张得更大了,嗷嗷待哺找奶吃的样子。实际上是没奶吃的,所以我们张大嘴巴,完全是因为惊讶、恐怖和慌张。我的脑子在那一瞬间,像被掏空了一般,浑身发寒,额头却冒起汗来。 我问:"她回去之后一直没给老师消息吗?" 盛可以说:"没有,一直都没有,按她以前的性格,回去这么久,肯定会给系领导打电话说明情况的。现在都两个星期了。" 高老头也没心思吃鱼翅了,双目圆瞪地看看盛可以,又看看我,说:"小菜我上次好像听说你是她妈的姑妈死了是吗?" 我说:"是快要死了,死这这么久应该死掉了啊!现在会不会家里又出了别的什么事?" 盛可以说:"蔡小菜,她真是那样对你说的?会不会骗你了?" 是啊,她会不会骗我了?我拍了拍脑袋,眼睛一斜,回想起送信海欣回家那个晚上,突然也觉得怪怪的。她开始打电话叫我送她的时候,很急,可等见了面又若无其事了。还有,她深更半夜离开,就算当时不跟室友和老师说一声,事后也应该打个电话的啊。我把那晚的事,前前后后,一五一十对他们说了,包括信海欣在火车上叫我抱她。说完,我就快要哭了,一种因害怕而想流泪的冲动。那么自然地,我联想到了一年之前,我哥的失踪。我很端正地坐在位置上,咬着牙,忍住眼泪。阳光依然从窗户上透进来,打在脸上,打在眼边,似乎都有种疼痛的感觉。我好像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支点,身体在一点点地往下沉。 盛可以见我不对劲,抱住我的胳膊,拼命的摇,说蔡小菜,你怎么了?快说话!我不自觉地晃着头,紧紧地把嘴唇咬住,把拳头捏起来。这个时候,食堂里开始大批大批的学生,突地喧哗起来,嘈杂起来。可对眼前的这一切,我似乎熟视无睹,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一言不发。盛可以叫高老头把两个人的碗去洗了,等高老头一走,她便把手贴在我脸上,使劲地抚了抚,说蔡小菜,你不要再发呆了,你要急死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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