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5期

新闻评论语篇的语用标记语

作者：董育宁

　　语用标记语指的是诸如“话说回来”、“报纸上说”、“恕我直言”、“老实说”、“万幸的是”、“综上所述”一类词语在语篇中的使用。这种语言现象在许多领域都受到重视，因此有不同的名称。符号学家把它们看作是对语篇的符号解释，称为命题变化的“路标”；在修辞学里，它们等于“评注”；在语言学家那里，称之为“元话语”或“亚话语”。对这种语言现象的关注是因为人们注意到在进行语言交际时，不仅在基本话语层面传达信息，而且还在基本话语之外的层面表达自己对所述问题的评价态度，同时引导受话人对内容进行连接、组织、解释。语用标记语对语篇的命题意义不产生影响，其作用是语用的，用以展现语篇各单位之问的语义联系，使得语篇更加连贯，或是传达语篇发话人对语篇信息的主观评价等等。
　　在现实的言语交际中，会产生大量不同类型的语篇。语篇类型不同，其语用标记语的使用情况也相应地有所不同。本文以报纸媒体上的新闻评论语篇为语料，考察这类语篇中语用标记语的分布和功能。
　　新闻评论语篇中经常使用的语用标记语有下列几类：
　　1、信息来源标记语
　　(1)、“报载”、“据媒体称”、“据……报道”、“据了解”：
　　①目前有媒体报道：江西省九江市向社会公布3部用来接收短信的专用电话以及该市市委书记的电子邮箱，市委办公厅每天将群众反映的热点、难点问题打印出来，送市委书记审阅。(《“热专线”的冷思考》人民日报2005.11.8第9版)
　　新闻评论语篇多是对社会上新出现的事实加以评论，这种标记语在语篇中的作用就是引入新闻事实，而下文将对这一事实展开论述，这体现了新闻评论“新闻+评论”的语篇特色。
　　(2)、“正如……所言”、“……有言”、“……说”：
　　②古老的中华民族，节约理念深入人心，节约之风代代相传。《墨子·体过》中说，“俭节则昌，淫佚则亡。”汉代贾谊在《论积贮疏》中有言：“用之亡度，则物力必屈。”诸葛亮说：“静以修身，俭以养德。”(《论节约》光明日报2005.11.9第1版)
　　这类标记语的作用在于引入他人话语以充实论据。新闻评论是论证型的语篇，发话人需要大量的论据以支持自己的论点，这些论据就包括来自其他人的言语。所以，语篇中就会有大量的诸如“……说”、“正如……所言”、“……有言”之类表示信息来源的标记语，用来引入别人的话语。上面这个例子中，发话人在证明“古老的中华民族，节约理念深入人心，节约之风代代相传”这个观点时，运用了很多古人的名言作论据，增强了语篇的论说力。
　　2、语篇衔接标记语
　　语篇之所以成为语篇。其中一个重要的标准就是意义要连贯。这种连贯性包括语篇外的，即语篇必须与其生成的语境相关；还包括语篇内的，即语篇各个单元之间必须存在一定的逻辑联系，是一个完整连贯的语篇。这种语篇内的连贯有时仅靠命题本身的意义来体现，有时作者也会使用一些表达策略将其明示出来。语篇衔接标记语就是这种策略之一。语篇衔接标记语在语篇中只有程序意义，而无命题意义。这种标记语可以提示读者语篇的各个部分如何相互衔接，语篇是如何被组织成一个有机整体的。
　　③关于建立美洲自贸区，一直存在着以美国为首的“北方派”和以巴西为代表的“南方派”两种观点，主要有三大分歧：一是目标不同。……三是速度与程序不同。……三是内容不同。……(《美洲自贸区为何再次触礁》人民日报2005.11.7海外版)
　　上面两例中的序数词就是表示语篇衔接的标记语，在每个信息单元之前冠以数字，使得语篇结构眉目清楚。表示语篇衔接的序数词有很多变体，除了上面的“首先、其次……”、“之一、之二、之三……”外，还有诸如：“其一、其二、其三……”、“第一、第二、第三……”等等。
　　④由此看来，在十强县(市)“欣欣向荣，蓬勃发展”的背后，已然是到了暗流汹涌，危机四伏的地步，这不能不令人深思和警醒了。因为并不难以看出，十强县(市)的成就的取得，很大程度上是以耕地、水、电等资源的大量透支作为代价的。(《十强县的“成长烦恼”值得警醒》中国改革报2005.9.26第3版)
　　⑤综上所述，符合我国国情的个税征收办法，不应该是“一刀切”式。1500元也好。2000元也罢，如果“一刀切”，都达不到缩小收入差距。促进收入与分配体制改革，提高税收率，加快社会文明进步的作用。(《甩开1500元的尴尬》中国改革报2005.9.26第1版)
　　“由此看来”、“综上所述”是分别表示推论和总结的语篇衔接标记语，它们可以帮助受众明白清晰地理解前后两个部分的语义关系。
　　3、评价性标记语
　　新闻评论语篇的交际功能不是客观地叙述事实，而是表达对某一社会世象的看法，同意或反对、褒扬或批驳都必须明白示人。除了在基本话语层面表达观点之外，还可借助标记语在基本话语层面之上表达对所述话题的主观评价态度。
　　⑥与祖国经济社会快速发展紧密相连，与中华儿女民族自信心日益增强密切相伴，我国的新闻事业欣欣向荣，新闻从业人员队伍不断壮大。更为可贵的是，我们培养出了一支政治硬、业务精、作风正、纪律严的新闻工作者队伍。(《展现新闻工作者的时代风采》光明日报2005.11.8第4版)
　　⑦万幸的是，这件事终未酿成悲剧。当地群众为她自发捐款，医院也减免了费用。但尤国英的遭遇警醒一个事实：病不等人。……
　　令人忧心的是，如尤国英一样看不起病的人与家庭还不少。……(《关注尤国英们的看病难》人民日报2005.11.3第5版)
　　例⑥中的“更为可贵的是”、⑦中的“万幸的是”、“令人忧心的是”都属于评价性标记语。它们对所陈述信息的真假值没有影响，只表达作者对这些信息的主观态度，可以帮助受众领会作者的意图。
　　4、言说方式标记语
　　如“恕我直言”、“坦白地说”、“毋庸讳言”之类词语的使用：
　　⑧按一般的道理讲，参加青年歌手大奖赛团体决赛的歌手，不识国旗是难以令人接受的。但考虑到歌手的地域、身份千差万别，教育背景各不相同， 一个从小就是放羊倌的歌手不识国旗也就不值得大呼小叫。(《“羊倌歌王”不识国旗折射话语权缺失》中国改革报2006.5.17第1版)
　　⑨毋庸讳言，上述两位领导调研的遭遇，时下在一些地方有一定的普遍性。君不见有些调研事先有通知，路线是下面安排好的，“看点”是下面布置好的，典型是下面挑选好的，汇报也是提前由下面字斟句酌拟就，可谓煞费苦心。(《真实的资料最重要》光明日报2005.11.10第4版)
　　“按一般的道理讲”和“毋庸讳言”是表达言说方式的标记语，是基于发话人与受话人的社会角色而使用的。在新闻评论语篇产生的语境中，交际主体与客体，即发话人与受话人的并不相识，社会距离可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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