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 明月心

 




  愚蠢的我开始思考,把文字作为唯一可以依靠的对象,而真相总离我那么远,远到我只能看到一个虚幻的影子。无法把自己深埋于大地,呼吸着土壤的芬芳,从此懂得真实和依存的含义。是什么让脚高高扬起,像一个冒充飞禽的孩子,总被一个画面邀请。你和我一样,都没有找到前进的方向,只有驻足在没有尽头的天涯。
  带着蔷薇的人开始哭泣,像一只扑火的飞蛾,人和夜莺一样懂得爱惜蔷薇的美丽,不去苛责悲剧给我们的伤害,留下的眼泪也是力量的一种形式。
  你到底在哪里?从天涯而来,伴着蔷薇的芳香,为了那一刻的沉醉和死亡前夕神圣的光环,是该留下无尽的悲思,却又在一声呵斥下,消散于烟雨朦胧中。
  若只是从此不见踪影,被白描的一瞬间刻划成一张简单的脸谱,免不得惹来后人无数的笑话,被刺伤的美人悻悻然带着一丝不被人怜的幽怨化为尘埃,这样的人又何止千万,只可望湮没于风尘仆仆的行旅中。
  却不料转眼间,人又至高楼,明月挂高楼。“今夕何夕?月如水,人相倚。”可似水的柔情仍改变不了蔷薇多刺的命运,用手采摘的人被刺伤的只是手,可用心依靠的人被刺伤的又是什么?一丝的哀怨把风尘也重新塑造,“身在风尘中,此处不留客”,她固守的又是怎样的信念呢?身躯是娇弱背后的坚强,还是坚强背后的娇弱呢?”也许我本不该留你,也许你本不该来。”,哲理般的思索被瞬间的雨声碎裂,谁才是该来的人呢?谁又是该走的人呢?
  三个不该有的疑问把那个叫明月心的女子塑造成形,轮廓是谁都能看清的画笔,可谁又知道这是工笔的素描,还是泼墨的写意呢?明月本无心,何来明月心?
  粉墨登场的女子本只是随风摇摆的浮萍,却又被一个无法不超越现实的设想摆弄成英姿飒爽,飞檐走壁的故事到底是讲给幻想中的人们听,还是小说家们聊以自慰的意念呢?瞬间力量的爆发,是能把武同一个成人的童话紧紧联系在一起,可肆意的荒诞和无稽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无法圆慌的童话吗?那人性深处的沉思和一眼望去无尽的天涯把心灵的距离缩短到了一个现实无法企及的地步,那个叫明月心的女子一眼就看见了傅红雪内心深处无限的悲痛和寂寞。
  撕心裂肺般的蜷曲和抽搐把人性深处的孤独激发成一个可以物化的基点,一双冰冷的手轻抚着那张无法被扭曲的脸,昏迷等同了解脱的极至,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在那一刻,心灵之间是没有距离的。
  你张开了嘴,在和谁对话,是自言自语吗?还是内心的独白,你用一种元素代替了心灵的全部,如果可以相依,用一种方式相依,在一个时刻,那么请允许我为你奏鸣,不论是哀歌,还是颂歌。
  明月用虚幻和大地相连,光的影子让我们感知到它的存在,可距离又把心灵重构,明月有心吗?明月心又从哪里来?莫非也好似傅红雪一般自天涯而来,若不然,这天涯无尽头的寂寞又怎会理解得那么通透呢?”明月是什么颜色?是蓝的,就像海一样蓝,一样深,一样忧郁!”
  忧郁的神色把脸的形状模糊了,每个人都看到了一张清晰的脸谱,可傅红雪和明月心不同,他们只看到了脸上的忧伤,翠浓是一个无法磨去的忧伤,是什么把傅红雪伤的这么深,这么刻骨?傅红雪无法摆脱这致命的约伤,明月心也无法,所以傅红雪看到了明月心脸上翠浓的影子,而明月心则看到傅红雪内心深处公子羽无限的寂寞和痛苦。
  是什么把他们分割开来,然后又是什么让他们的影子相聚,去重新感知深切的痛苦和悲哀?明月真的无心,可仍有明月心,一个带着永远带着面具的明月心。
  她可以摘下那个笑口常开的泥菩萨面具,她也可以摘下那个幽怨的面具,她甚至还可以摘下那个忧郁的面具,可她无法摘下她身为明月心的面具。
  一个本身就是谎言的明月心,若是没有公子羽,又哪里来的明月心?爱欲纠葛,缠绕着明月的心,明月就算有心,也早已千疮百孔。
  死亡把谎言塑造到了颠峰,燕雀已经北返,明月也已落下,何时才能重新回到开始,去构造一个明月有心的世界?傅红雪在极度的悲哀和痛苦中,只有奋力拔刀,拔刀向天,天道如何?可那个时候的明月心又在做些什么呢?
  明月早已落下,又还怎会有心在世?卓夫人仪容端庄,似乎已是摘下所有的面具,可得体识礼的背后又是一种怎样的心灵欲望呢?这人性的面具又怎能轻易地摘下呢?卓玉贞用遍体鳞伤的事实来验证了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若是无爱,又怎会有恨?可明月心用卓夫人的身份验证了又是一个怎样的真理呢?
  在三个不同的身份间穿梭变换,什么才是真正的她呢?或者,什么都是真正的她,明月心本就是虚幻缥缈下的一个意象,被蔷薇刺伤的美人则是一个普遍情况下点缀的符号,而卓夫人却是真实人性下的灵魂跳动,虚伪、伪装、嫉妒、怨恨、爱、欲……
  安于现有的身份而不改变,在一瞬间的转变中却又得心应手,她快乐吗?这个善意的问题我留给那些真正明白下面这句话的人:
  愈堕落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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