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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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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把你带回白河,以后的日子,你不会好过的,直至你的血肉被挖干之后,臭皮囊还可以喂狗。你忍着些,带你离开武昌,你应该是个病入膏肓的人,不会有任何人能认出你的本来面目,我可以放心大胆将你运走,你的党羽做梦也没料到你会成为个活死人。” 她先找来一个药箱,一只小铁锤,开始敲掉他满口牙齿。血,流满床板。牙敲掉,脸颊内陷,脸型便变了。 接着是用烛薰他的右眼,用小刀小心地由皮下挖出他的鼻梁骨。他终于昏厥了,任由摆布。 不足一个更次,他已换了一个人。头发也剪短了,衣裤鞋袜全换了新,肌肤也变了颜色,风流倜傥的令狐楚,已经在世间消失了。 近午时分,驶向襄阳的一艘小舟内,程姑娘一身材妇装,小心地替变了形的令狐楚喂药,柔声说:“官人,我们已过了汉阳了,你安心养病吧,回家的路远着呢。” 在程姑娘替令狐楚整形期间,堂屋里右粯在请问乃师受伤的经过,说:“师父,他们是怎样盯住你老人家的?” 酒狂苦笑道:“不是他们盯往我,而是我自投罗网。” “是些什么人?” “他们未通名号,晚间也难辨面貌,而且他们都戴了假面具。但我知道,他们是九阴教的高手。” “是不是雷堡主?” “他不在场,他的霹雳剑术瞒不了人。孩子,有件不幸的消息告诉你,你得控制自己,忍受沉重的打击。”酒狂凛然地说。 “师父……” “穷儒已经不幸去世了。” “什么?”右粯惊问。 酒狂长叹一声道:“他只顾与火眼狻猊周旋,却忽略了天风谷三子另一批隐藏着的高手。据我所知,那晚火眼狻猊与雷堡主手下的几个人,约定在距此不远的蒋王祠会商。穷儒在朋友处留下话,自己单身赴会踩探,却不知蒋王祠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等我得到朋友留下的话,赶往与他相会,也不知对方已设下埋伏,赶到时已晚了一步。” 右粯心中大痛,咬牙切齿地说:“天哪!我竟放走了火眼狻猊那恶贼,相信了他的谎言,未能亲自杀他,我……我好恨!” 小祥加以劝解道:“恶贼已死在甘姑娘手中,论因果,他也算是死在你手中的,请不必自苦,好么?” 酒狂神色肃穆地说:“我赶到时,穷儒已经胸裂腹破,气息已绝。在他四周,尸横十五具,蒋王祠成了尸场,他死得够英雄。不等我有机会带走他的尸体,五个我以为是死尸的人,突然同下毒手,接着又来了六个人,群起而攻。我开始便被五个可怕的高手击中,但仍能越屋逃生,最后被两枚天雷钻射中腰胁,跌下一条小巷,费了不少精力,方逃出城外抢了一艘小船向汉阳逃。要不是池大嫂及时阻止追兵后果难料。幸而婷丫头弄了船随后赶来,绕至偏僻处登舟,刚驶出江心,追的人已乘船赶到码头,婷丫头悄然将船漂走,躲过了大劫。他们穷搜汉阳,婷丫头却在程姑娘的协助下,回到蒋王祠凶杀现场附近养伤。孩子,再等十天半月,我伤好之后,咱们把九阴教连根拔掉。” 右粯咬牙切齿地说:“十天半月,妖道们早已溜之大吉了。不,佩儿等不及了。” “你打算……” “佩儿已策定锄除妖道的妙计,三天之后,我要他们的命。”右粯凶狠地说。 “你不可激忿偾事,听说妖道妖术通玄,爪牙众多,不乏具有奇技异能的妖魔鬼怪,你……” “师父,佩儿不与他们斗力,这些天来,佩儿已摸清了他们的底,胜算在握,师父只管养伤,报仇的事,由佩儿见机行事。” 小祥也兴高彩烈地说:“真的,老前辈,右粯哥智勇双全,对付那些贼爪牙足以应付裕如。三妖道的伎俩,我们已见识过了,没有什么不得了。火眼狻猊号称无敌,但在右粯哥手下,简直如病鼠见猫,毫无还手之力。”接着,将近来骚扰九阴教的事,得意洋洋地一一道来,眉飞色舞十分兴奋。 右粯也将在池家逗留一月,池老指导练功的事一一禀明。 酒狂恍然道:“难怪你能击败火眼狻猊,果然池家绝学不同凡响,这我就放心了。不过,敌势过强,还是不必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千万不可小看三妖道。” 右粯慎重地说:“九阴教本来早就要撤走的,被佩儿一闹,他们便担搁下来了。这几天内如不下手,他们一走,远离城市闹区进入地势险要的秘窟,以后想找他们那就难了。因此,佩儿决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佩哥,能用得着我么?”左婷满怀希翼地问。 “婷婷,你看护师父责任重大,这件事我拜托你,一切有劳你了。”右粯柔声说。 与九阴教周旋的几天中,右粯不知穷儒的凶讯,因此不为己甚,一击即走极少开杀戒。这次在乃师酒狂口中,知道穷儒遭了毒手,引发了他的无边孽火与无穷杀机,仇恨令他疯狂,掀起了可怖的腥风血雨。 大荒毒叟的手下,次日在南湖西面找到了两具爪牙的尸体,令狐楚则失了踪,引起了一阵骚乱。 一天,两天平安无事。 九阴教的爪牙,全力搜查右粯的下落,经过两天的彻底搜寻,毫无音讯,一个个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被教主骂得抬不起头来。 但也有些人暗中感到欣慰,至少可以不必冒险了。这些天来,右粯出没如神龙,有不少人吃了亏,有不少人送了命。 在胆小鬼的喧染下,右粯成了个胆大包天,艺业深不可测,不惧妖术且会飞腾变化神奇可怕的怪物,人人心怀鬼胎,又怕又恨,闹了个人心惶惶,一个个心惊胆跳食寝不安,深怕右粯找上头来,要掉他们的命。既然右粯失了踪,岂不大感欣慰? 天风谷三子也大感泄气,既然右粯失了踪,大概已逃离武昌,不易迫寻了,也就不再追究,打算在三两天中,撤离武昌至天风谷秘巢开山立坛,图谋发展。 上面不追,下面自然随着松懈,有人传出右粯已离开武昌的消息,更令爪牙们宽心,戒心一除,九阴教的爪牙们一一从暗中爬出来,开始明目张胆在各处走动了,化暗为明,自暴弱点。 出城东北行,十余里便到了白杨湖畔。湖周十余里,向西北流,从青山矶北面入江,湖口称白杨浦。 湖畔的九鲤山,因山伸出九条山尾伸入湖中,形如鱼尾,所以叫鲤山。沿湖一带,零星散布着一些小渔村。 山不高,九条山尾形成十余处小湖湾,附近全是树林和芦苇。 树林除了一些松柏之外,皆变得光秃秃地。芦苇早已白了头,成了枯黄的败草。间或有一些竹丛,总算带来一些绿意。 小祥留在城中打听消息,监视九阴教的动静。右粯带了一整担工具杂物,在九鲤山一带不眠不休地,整整耽了三天。 他想起了章华台沼泽,引起了他利用九鲤山替九阴教挖掘坟墓的念头。三妖道既然设伏诱杀穷儒,他为何不可以牙还牙大开杀戒? 一切准备停当,晚上回城又带了不少零碎,并带了小祥重返九鲤山,花了一整天工夫,让小祥熟悉埋伏的情势,以及启闭引发各种埋伏的时机与方法。 次日破晓时分,他留下小祥,独自返回府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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